舒心聽着聽筒裡梁書時斷時續的叙述,走回位置,捂住話筒對江然小聲說:“我要先走了,梁書那邊出了點狀況。”
江然沒具體詢問,隻看一眼她面上心焦的神色,便果斷起身走到她身側,“我陪你過去。”
晚宴已經進入尾聲,房時見他們兩人突然往會場外走,跟上前來,“馬上就拍賣會了,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舒心腳步未停,邊走邊解釋說:“不好意思啊,房時,我朋友那邊情況比較緊急,我必須馬上過去。”
房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她面上着急的表情不似作假,忙熱心地說:“那要不我也陪你們過去吧,萬一有什麼情況我也能搭把手。”
舒心在江然的庇護下穿過喧擾的人群,扭頭看一眼房時,“那倒不用,你這邊”
房時擺着手打斷她的話:“沒事沒事,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留着也沒什麼意思,快走吧。”
舒心沒再說什麼,電話裡梁書的聲音在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後又接上幾個字,她心裡焦急,沒時間和他拉扯,就由着他去了。
走到會場外,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門口。
江然護着她上車,房時熟練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夜已深,但繁華如申城,高架上的車輛依然排着長龍,每隔一段距離就要擁堵上幾分鐘,車燈次第閃爍,就像舒心此時的心情一樣焦灼與憂心交替閃現。
梁書碎碎叨叨地念了一路,可能是前期喝的酒醒了大半,說話都不磕絆了,口齒越來越清楚。
她一長段一長段的吐槽在靜谧的車廂裡聽得特别清晰。
“之前天天給我畫餅,說等他以後發達了就給我買車買房,還說多麼多麼愛我,原來之前裝得那麼深情,就是為了騙我的錢”
“他還好意思主動跟我提分手,說我裝貞潔烈女,碰都不讓他碰,真是可笑,我要是讓他碰了現在不跟吃屎一樣惡心!”
“他還敢拉黑我,有本事拉黑有本事還錢啊”
“”
舒心剛準備接話,聽到前排的房時“撲哧”笑了聲,她怔了下,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江然沒好氣地擡腿在他椅背上踢了一腳,示意他收斂點。
房時一臉抱歉地轉身,很小聲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忍住。”
舒心側過身,有心提醒她少說一點,但她要是不說話舒心更不放心,隻能說:“我就快到了,你不能再喝了啊。”
車子剛在酒吧門口停下,立馬有人殷勤地上前來幫忙開車門,隻是看到從車上下來三個身着晚禮服的人時,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懷疑他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身裝扮和酒吧也太格格不入了吧。
舒心沒理會他,提着裙擺往裡面走。
昏暗的環境,迷離的燈光,嘈雜的音樂,搖曳的人群。
舒心的目光在裡面逡巡了一圈,即便是梁書報了位置,她也根本沒辦法辨别方位,最後還是常年混迹各大酒吧的房時帶她找到了人。
她看到正趴在卡座桌面上,手裡拿着小調羹敲擊面前一排酒杯的梁書,真是又生氣又憂心。
生氣她為了個垃圾男人居然跑到酒吧來買醉,憂心她萬一因為這種事喝多了再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可怎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