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邊泛起晨光,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她動了動僵硬的身軀看過去。
竟是顧千寒。
顧千寒看了她半晌,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随後毫無波瀾地開口:“蘇淮月,兩日前,你爹在流放途中遇上刺客,死了。”
蘇淮月呼吸一窒。
“不……不可能!顧千寒,你騙我的對不對?”
她的聲音都在發顫。
顧千寒沒有再多說,隻是從袖中摸出一個黃色香囊,扔在了她面前。
“這個你總該認識?”
蘇淮月定睛一看,身子驟然癱軟下去。
這是娘親生前給爹爹親手繡的香囊,這麼多年來蘇淮山一直随身攜帶,從不離身。
她撲過去撿起香囊,身子開始不住地顫抖着。
心髒仿佛要被人撕裂開來,疼得無法呼吸。
顧千寒眼睫微垂:“這是昨日拜堂之前,我派出去的暗衛送過來的。”
蘇淮月轉頭看他:“那你為何今日才告訴我?”
顧千寒瞥一眼早已燃盡的紅燭,那桌上殘留的仿佛一滴滴紅色淚珠。
半晌,他薄唇輕啟:“大喜之日,不想如此晦氣。”
蘇淮月眼睛赤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又幾乎要凄涼憤怒地笑出聲。
“我爹死了,在你眼中竟是晦氣?”
蘇淮月猛地拔出頭上的簪子,往顧千寒心口刺去。
顧千寒沒有躲,胸前瞬間泅出一片嫣紅。
他微微蹙了蹙眉,聲音依舊淡漠。
“蘇淮月,你早該知道的,其實,是蘇淮山自己不想活了。”
蘇淮月手中一松。
清脆的一聲響,簪子墜落在地,上面的花碎成幾半。
她當然知道,她早在父親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便知道。
隻是她不願相信。
至少前世爹爹去世時,在府中,有她在身邊。
可這一次,因為她的自以為是,爹爹不得善終,客死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