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了第一個孩子,沒等我見她一眼。
山子就扔到門外的水溝裡。
“是個女娃,扔了。”
他說的很輕易,比扔穿不了舊衣服還要輕易。
【也好,也好。死了就不用像我一樣遭罪了】
我生了第二個孩子。
看到是女孩的時候,山子翻到床上打我。
拳頭和巴掌讓我的頭瞬間腫大。
【我好像是一頭豬,連豬都不如】
我央求着山子留下那個女孩,我迫切的需要人陪伴我。
我會對她好的,會讓她讀書,讓她離開大山,讓她找到我的父母。
可山子很憤怒,他說我讓他丢人了。
兩年了還沒個兒子,他在村裡擡不起頭。
當着我的面,他掐死了那個女孩。
我聽見她哇哇大哭着,漸漸沒了呼吸。
我永遠不會忘記她那張青紫的臉,她的眼睛還沒睜開看過我一眼。
懷第三個孩子的時候,我用盡了所有辦法想流掉。
他還是出生了。
是個男孩。
看着山子控制不住喜悅的神情,我卻想掐死那個男娃。
我害怕,害怕他長得和山子相似的臉,害怕他身上流着的血,害怕他長大以後和山子一樣。
我愈發的憎恨栓柱,厭惡他的一切。
4
但他還是像惡鬼一樣,跟着我回到了我的家裡。
我發瘋似地大吼,歇斯底裡地咒罵,質問母親: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帶回來?他該和那個畜生一起死!”
母親将我頭攬在她懷裡,淚流滿面:
“家裡親戚都不養,等他大一點就把他送走。”
我捶打母親的背,絕望和痛苦幾乎要淹沒我: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養他,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