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經常打我邊告訴他:
“女人不聽話就是要打,隻有把她打疼了,打服了,她才會乖乖聽你的。”
山子還會讓栓柱重複他說的話。
幼小的,稚嫩的聲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比死還深的恐怖。
我尖叫着讓栓柱閉嘴,山子卻大聲笑起來:
“我的兒子果然像我。”
我厭惡栓柱的聲音,厭惡他的樣子。
厭惡他的存在。
栓柱的一切都能讓我想到,是我生出了一個和山子一樣的東西。
6
一年後,拐賣我的案件終于全部完結。
因為是團體作案,時間跨度非常久,那三分之二的媳婦都是被拐進去的。
很多女人都認命了,他們說或許命該如此。
有人寫了諒解書:
【他對我挺好的,也沒少我一口飯吃。】
【家裡沒個男人,孩子沒了爸怎麼行。】
記者來我家采訪的時候,我躲在房間沒出門。
我并不是年紀最小的,但我卻是學曆最高的一個。
所有人都為我可惜,說如果我沒被拐,我将會有多麼輝煌的人生。
可惜沒有如果。
我甚至無法将我的痛苦公之于衆,無法像勇敢的人将傷疤公布出來。
我膽小地用被子包住頭,我多想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但是日子還在繼續。
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是一個便利店的收銀員。
看到強壯的男人,或者是一臉兇相的男人進來買東西,我就會止不住的發抖。
他們大聲問我商品價格的時候,我的腦子會下意識的空白。
直到一個孕婦讓我幫她把東西提到超市外面,而我一直拒絕
被投訴之後。
店長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着我,說我不适合這份工作。
第二份工作,是去離家不遠的菜市場幫一個老闆娘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