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才還氣哼哼罵人的沈念安,情緒卻急轉直下,巨大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将她淹沒。她毫無預兆地放聲大哭起來,淚水洶湧而出。
“嗚我隻想要一個家而已”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充滿了無助和絕望的悲戚,“為什麼都要欺負我為什麼都要搶走我的東西嗚嗚嗚我沒有家了。”
聽着她說,隻想要一個家而已,讓簡洐舟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腦海裡浮現一段畫面。
在狹小簡陋的出租屋裡,那個叫張招娣的女孩,曾充滿憧憬的對他說:“阿簡,等以後賺夠了錢,我一定要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那樣我就有家了”
“家沒了,我和熙熙的家沒了。”
聽着女人的哭聲,他冰冷堅硬的心牆,似乎被撬開了一絲縫隙。
看着那不斷滾落的淚珠,他鬼使神差地擡起手,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僵硬,用指腹輕輕擦過她濕漉漉的臉頰。
指尖傳來溫熱的濕意。
就在這時,司機的聲音打破了車廂内詭異的氣氛:“少爺,酒店到了。”
簡洐舟像是被驚醒般,猛地收回手,眼神瞬間恢複了慣常的冷冽。
他不再看沈念安,迅速推開車門,繞到另一邊,将人從車裡半扶半抱地拖出來,然後打橫抱起,步履生風地走進了燈火通明的酒店大堂。
拿到房卡,他抱着懷裡依舊在抽噎的女人,大步流星地走向專用電梯。
刷卡,進門。
簡洐舟進去後,徑直将人抱進了浴室。
他将沈念安放進寬大幹淨的浴缸裡,她身體軟綿綿地靠着冰冷的瓷磚,眼睛半睜半閉,似乎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剩下小動物般的嗚咽。
簡洐舟沒空管她,解開自己的襯衫。
精壯結實的胸膛和線條流暢的腹肌在明亮的光線下顯現。
脫的隻剩一條内褲後,他擰開噴頭,洗了個澡。
處理完自己,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浴缸邊那個意識不清的女人。
她白色的連衣裙領口和胸前也沾染了不少穢物,皺巴巴地貼在身上,頭發淩亂地粘在汗濕的頸側。
簡洐舟皺眉上前,給浴缸放水。
等水放了一半後,拿了一條毛巾,俯下身,動作有些生硬地開始擦拭沈念安的臉頰和脖頸。
力道有點重,沈念安不舒服地瑟縮了一下,發出一聲細微的嘤咛,長長的睫毛顫動,似乎想要睜開眼,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擦幹淨她的小臉,簡洐舟的目光順着她纖細的脖頸往下,落在連衣裙髒污的領口,他猶豫了。
最終,他還是伸出手,解開她連衣裙領口的兩顆扣子,試圖擦拭鎖骨附近沾到的污漬,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溫熱的皮膚,那細膩的觸感讓他呼吸微微一滞。
昏睡中的沈念安似乎覺得他擦拭的動作有些癢,無意識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輕哼。
這細微的嘤咛,在寂靜的浴室裡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