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電話,聞晏臣沉着臉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高冷禁欲的仿佛拒人于千裡之外。
像是嫌她髒,身上那件平駁領的西裝已經被他脫了下來。
他身高極高,坐在如此寬敞的後座,長腿也像無處安放,褪下西裝外套,臂膀更加寬闊,哪怕仰靠着,腰背也依然筆直。
溫顔眼眶瞬間紅了,卻咬着唇沒有吭聲,可當車子拐向盤山路的那一刻。
溫顔臉色倏然變了。
“停車,這是去哪兒?”
“聞家老宅!”裴晏臣眼睛都沒睜開,“溫小姐果然貴人多忘事。小時候你不是還在那裡,爬過我的床?”
她怎麼能忘?
羞恥難堪,齊齊湧上心頭。
這條路,哪怕她得了阿爾茨海默病也忘不了。
可在聞家往他床上爬的那一年,她才八歲。
溫顔慌了神,臉色冷下來,“我不去!你讓他們停車!”
聞晏臣的眼眸這才倏然睜開。
他渾身上下都被寒霜般的冷意包裹,黑眸中的譏诮閃過,冷笑一聲,“怕什麼?你不是聞家幹女兒,從小在這裡長大嗎?聞家老宅還能吃了你?”
溫顔試圖讓前面的司機停車。
“停車!”
可是有擋闆隔着,她又不是聞晏臣,司機還有福伯都不可能聽她的指令。
眼看着車子馬上逼近聞家的半山老宅。
如果被聞阿姨看到她從聞晏臣的車上下來
她不敢去想後果。
月亮的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
她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溫顔拼命的想去擰車門鎖,可是擰不開。
又急又氣,溫顔一邊開車門一邊回頭,美眸狠狠瞪着他,急了,“聞晏臣!”
這一聲,聞晏臣臉上的表情終于動了動。
他眸光漆黑籠罩着她,壓抑着情緒,“怎麼不叫聞少了?”
溫顔心裡難受,孤立無援,臉色白的厲害。
她閉了閉眼睛,死死的将掌心扣緊血肉裡,“你到底想怎樣?”
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後悔上他的車。
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不去招惹他。
可上車之前,她也隻是對那枚平安鎖仍舊抱着一絲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