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見她猶豫,又去抓林錦書的手,聲情并茂道:“錦書,以後你就跟着爹爹,爹爹保證你有享不完的福!你快幫我勸一勸你娘,讓她别再猶豫了!”
林錦書到底年紀小,又一直被馮四娘嬌養着,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吓得大哭起來。
這哭聲好似當頭一棒,瞬間叫馮四娘回了神。
她一把拉開林妄,用力往外推,咒罵道:“滾滾滾,你這不安好心的早死鬼,女兒跟着我,将來自有我為她去謀最好的好前程,用得着你在這假好心?你若真心愛護我們母女,我們哪裡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馮四娘滿腔憤懑無處訴說,手上用了十足十的力氣,直接将林妄推下了樓梯,“你要是再敢來騷擾我們母女,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來人呐,把人給我丢出去!”
林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臉色白得吓人,他的傷勢本就還沒完全恢複,這麼一摔差點疼暈過去。
他恨得咬牙切齒,可也不敢直接上彩韻軒搶人,一則這裡有侯府放話照顧,二則彩韻軒生意昌盛,來往權貴也不少,貿然發難對他沒有好處。
他隻能忍下這口氣上了馬車,對下屬耳語幾句,“聽明白了嗎?”
那下屬面露不忍,“那人可不是好惹的,真找他去,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大人的女兒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林妄的眼神中蘊含着刻骨的恨意,和幾分扭曲的快意,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我呸!一個丫頭片子,生下來就該溺死的東西,能活到今天已經是我格外開恩了!要怪,就怪她有這麼一個不知死活的親娘!”
屬下不敢再勸,隻能架着馬車去了。
兩天後,林錦書在彩韻軒玩鬧時,撞上了一個從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那人身材臃腫,渾身上下都堆滿了肥肉,一張油膩的臉上橫肉叢生,五官擠作一團,顯得格外猥瑣不堪。那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着,透着一股子奸詐之氣,足有四十左右,整個人看起來既醜陋又惡心。
林錦書愣了一下,還是十分有教養地向他屈膝道歉。
那中年人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眯眯道:“這是你們老闆的女兒?”
小厮忙給林錦書使眼色,示意她上樓去。
林錦書剛要擡步踏上樓梯,又被那個陌生男人橫身攔住。
隻見那人滿臉堆笑,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在她身上打轉,目光中透着幾分輕佻。
他搓着雙手,故作熟絡地湊近一步,聲音黏膩得令人不适:“這位姑娘真是面善,我一看就覺得特别投緣。不知姑娘芳齡幾何,可曾許配人家?”
林錦書縱然再孩子心性,也知道這人不懷好意,漲紅着臉啐道:“我許沒許人家關你何事,呸,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男人抹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卻沒有動怒,嘴角反而咧得更開了,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他的笑聲變得更加低沉沙啞,帶着幾分下流的意味,讓人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林錦書害怕了,提着裙子就往樓上跑。
男人還要繼續追,兩個小厮忙把人攔住,叫嚷着要把他趕出去。
小厮見狀立刻去告訴了馮四娘,待馮四娘出來時,男人已經把聘禮擺滿了院子,大張旗鼓地提親來了。
馮四娘氣血上湧,狠狠将人罵了一通,把親事給拒了。
那男人令人不适的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渾濁的眼睛裡閃爍着令人作嘔的貪婪,“嶽母别急着拒絕,先看看這聘禮,不是我吹,就是娶個公主也不一定有這樣的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