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宜年腳下一頓,一股屈辱感升上心口,不禁握住拳頭,姑母這是故意毀了表妹。
他一腳踏進去,婢女來不及阻攔,他走上前,道:“姑母今日不給表妹插笄,就不怕世人恥笑你?”
趙甯坐在圈椅上,眉眼舒展,語氣輕快:“及笄禮是你們要辦的,不是我。你們願意丢人是你們的事情,為何要恥笑我。顔明棠不認父母,口出不遜,還指望我給她體面?”
她今日過來就是想看看誰給不孝女插笄。
趙甯面上滿是嘲諷,氣得趙宜年渾身發抖,“世人都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您這是做什麼?”
他讀書多年,知禮儀曉廉恥,姑母所為,令人發指。
趙甯不為所動,甚至睇他一眼:“你說得對,但是我不認我,我難道給陌生人插笄?大郎,你也是飽讀詩書,不孝父母,違逆父母,是何罪?”
趙宜年羞得臉色發紅,竟說不出一句話,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您這是強詞奪理!”
“錯了,就事論事。”趙甯淡笑,舒坦地呼一口氣,“大郎,這就是她忤逆父母的下場。”
“姑母!”趙宜年驟然提高聲音,急得團團轉。
他越急,趙甯越舒坦,甚至端起茶水淺淺抿了口氣。趙宜年氣地扶額,“姑母,您可真是顔明安的好母親。你不插,我母親也可。”
舅母不行,未來婆婆也是一樣!
看誰敢笑話明棠!
趙宜年說不過姑母,拂袖離開。
長公主聞言淡淡開口:“阿甯,你這麼做,不怕遭到報應嗎?”
“母親,你可知道她燒了安兒的院子,甚至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這樣的女兒,你讓我如何心疼?”趙甯氣不打一處來,指着脖子上收疤的肌膚,“母親,我今日就要看看你們如何收場。”
及笄禮上,母親在,卻不給她插笄,這樣的笑話跟着她一輩子!
長公主站起身,喚來婢女,朝外走去,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