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聽很是意外,但也頗有些風光與榮幸。
“郡主,您請這邊入座。”
昌滿郡主神色矜傲,微微擡起的下巴透着幾分嬌蠻。
她掃視了一眼四周,也沒跟孟雲聽搭話,就坐在了位子上,眼神視其為無物。
孟雲聽登時臉色就有些難看,但也不敢說什麼。
昌滿郡主是恭王唯一的女兒,恭王又是本朝唯一的異姓王,頗得陛下重用,恭王府是真正的有實權在手的新貴,文平侯府這種沒落貴族,和它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
孟雲聽看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就欲離開此處,他還要招待别的客人,然而剛轉過身,就聽見這小祖宗忽然開了尊口。
“孟侯爺,貴府這頌詩宴,可有拟好的章程?”
聞言,孟雲聽連忙吩咐管家,讓他把宴會章程拿給郡主。
管家呈上去時,昌滿郡主卻端坐不動,隻低頭欣賞着指甲上的蔻丹,管家正納悶着,一旁的侍女伸手接過了冊子,語氣加重了些:“哪有主子親自上手的道理?這等規矩,貴府也不懂?”
孟雲聽頓覺自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他咬了咬牙,暫且隐忍不發。
等等日後他平步青雲,這些折辱之賬,他再一一清算!
侍女舉着冊子,展示給昌滿郡主看,剛翻了幾頁,昌滿郡主忽然擡手,将冊子一把打落在地!
動靜不小,引得周遭人都看了過來。
而她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衣袖,語氣譏諷不屑:“文平侯府好歹也是老牌勳貴,做個宴會章程,連最基本的座位安排都處處出錯,哪有将從三品排在四品之後的?也不怕鬧了笑話。”
昌滿郡主說着,從位子上直起身,眼底隐隐浮現着一絲狠意:“誰做的章程?反正諸位夫人都在這,不如大家一起教導教導她,免得蠢笨而不自知,再丢了文平侯府的臉面。”
說罷,她翹了翹唇,靜等着好戲開場。
而這時,一旁的孟雲聽猶豫良久,才抿了抿唇說道:“府上妾室行事不知變通,讓諸位見笑了,她性子軟,教導的事,還是算了——”
昌滿郡主聽到這,眼睛微微瞪大,忽然側頭死死地盯着他,語氣帶着些不可思議。
“章程是你家妾室置辦的?”
“是。”孟雲聽微微垂首,明明是他一手促成的此事,不知為何,此時他卻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
而昌滿郡主冷笑一聲,臉色沉了下去:“文平侯夫人呢?她身為當家主母,不專心操持家務,都忙着幹什麼?忙着去山野之間偶遇白虎?”
話說到這,她口中的不滿與敵視已經是盡數顯現。
一旁圍觀的人彼此對視一眼,心裡還納悶呢,這昌滿郡主是何時和文平侯夫人結的仇?這倆人簡直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啊。
“孟侯爺,回本郡主的話,你夫人現在在何處?”昌滿郡主眉間隐隐透出幾分咄咄逼人之色。
敢勾引陛下,她今天非要教訓那賤人不可!
“内子今早被太後傳召,已經去了秋露寺了。”孟雲聽不喜她這态度,忍不住又嗆了她一句,“是陛下親自接走的,郡主要是想見他,不妨直接去問陛下。”
什麼!
一旁的人神色震驚,這文平侯夫人竟然還真的讓太後惦記上了。
而昌滿郡主聽到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