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件事也僅僅隻是個開頭。
在之後的時間裡,各地時不時會傳出幾個有關皇後娘娘路見不平、俠肝義膽的傳聞,甚至在地方巡撫遞上來的奏折中,連惡名遠揚的虎牙山山匪,也被皇後娘娘以某種“神秘術法”給幹脆利落地解決掉了。
殺人而無痕,燕過而無聲。既有金剛怒目之義憤,也有菩薩低眉之慈悲。
各地民心所向,不外如是。
于是邵棋離宮遠遊月餘,聲望卻日益攀升,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現如今,無論朝臣們心裡是什麼想法,至少在面上,他們都明白,他們再也無法與之相抗衡,再也無法有任何師出有名的理由去把“刀”架在這位二嫁的皇後身上。
因為她背後站着民意和天命。
而看陛下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估計這後宮裡也再難進新人了。
所以京城之中不少原本躍躍欲試的待嫁女,幾乎是随着時間的流逝,都漸漸放棄了入宮,而是趁年紀未過,明智地尋找新的姻親。
一晃眼,又是幾度春秋。
二十出頭的年紀,謝璟幾乎一天一個樣。
那種鋒利的少年氣飛速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淵停嶽峙、深不見底的帝王風儀,舉手投足都帶着内斂的貴氣,仿佛生下來就是要手握玉玺的男人。
“張頌之那老狐狸,”謝璟掃了一眼手上的官吏辭呈,發出一聲哼笑,心裡跟明鏡似的,“莫非真以為朕不敢動他?”
一旁的小福子低眉斂目,屏住了呼吸,每次陛下這麼一笑,就意味着,京城南門口的行刑場上又要見血了。
“朕記得,張家大公子纨绔貪樂,常出沒于秦樓楚館之地,你去派幾個人,把他給朕抓過來。”
謝璟語氣随意,說完後頓了一下,忽然改了主意:“算了,不必了。”
他将手上的奏折扔在桌上,負手站了起來,微微一笑,笑意不達眼底——
“朕親自去抓。”
“煙花柳巷,軟語吳侬。向來是高門子弟成群結隊的溫柔鄉。張大公子黃泉路上一個人孤零零的怎麼行,朕難得發發善心,幫他找幾個玩伴作陪,一同上路。”
小福子抖了一下,駭然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