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聲蘇年年太熟悉,頭忍不住埋得更低了。
衆人看去,隻見蕭晏辭閑适地坐在那裡,唇角微微挂着笑,模樣好像跟從前一樣溫軟可欺,隻是那雙鳳眸擡起,無端透出一股淩厲來。
那是一種狼盯着獵物的眼神。
陳禮心中猛地一跳。
他為什麼這樣看自己?
“世子狹隘了。”蕭晏辭漫不經心開口。
“這玄色能掩蓋的東西太多,即便沾滿鮮血,瞧着也幹淨。”他嗤了一聲,“墨水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世子,你說是嗎?”
面前的男人眸中暗藏着噬人的狠戾,仿佛修羅場中爬出來的惡鬼,隻為索命而來。
這還是過去那個人人打壓的小晏王爺嗎?
陳禮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掐得他快要窒息。
看他這般模樣,蕭晏辭忽然恣意地笑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仿佛剛才說出那話的不是他,話也不用陳禮回答。
蘇年年前世哪見過在衆人面前這麼狂妄肆意的蕭晏辭,被他三言兩語驚得臉都不紅了,擡頭看陳禮的反應。
陳禮緊捏着拳頭,眼裡憤怒漸漸蓋過了懼意。
見他要說話,蘇年年立馬來了勁:“陳禮。”
“你區區一個南陽侯世子,诋毀皇室,蔑視皇威,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陳禮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卡在嗓子眼裡。
“你覺得他背後無依無靠,便覺得他好欺負?”蘇年年黑眸冰冷又堅定,字字铿锵有力:“你有沒有想過,若陛下真對他不管不問,為何給他封府邸,讓他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