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酒樓碰到果兒一家幾口時的情景,當時他們每個人身上扛好幾個大包小包,張子彭想起就覺得樂呵。
“我知道你們進一次城不容易,肯定要買些東西帶回去的,就莫要再推辭了,我家可不止一輛馬車,所以借你們一輛舉手之勞而已。”
果兒見他并不是客套,想着自己已經計劃好了回去要買的許多東西,到時候肯定又是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便不再推辭點頭謝過。
果兒又對張掌櫃說道:“對了張掌櫃,跟您打聽一家鋪子,陳記木匠鋪,不知您聽說過沒有?前些日子我有個表哥去了那家鋪子當學徒,家裡大人很是挂心,所以讓我們這次進城有機會的話去看看他。”
張掌櫃擡頭想了想說道:“陳記木匠鋪?那你說的應該就是後街上那家,萊陽城裡木匠鋪子不多,陳記就隻有那一家。我記得我們這裡有一個夥計跟那家的一個師傅很熟,叫來問問便知道。”
張掌櫃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說着起身出去叫人,不一會兒進來一個年輕的夥計。
夥計聽說是打聽陳記木匠鋪子裡學徒的事,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張掌櫃見狀說道:
“七少爺面前有什麼不能說的,不要吞吞吐吐,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那夥計小心地看了看張子彭,這才慢慢說了起來,果兒幾個認真聽着,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原來陳記在後街上的風評并不好,據說最近幾年已經招了好幾次學徒,不是因為生意太好,而是老闆脾氣暴躁為人心狠刻薄,對待店裡的學徒動辄打罵不休,所以很多學徒幹不了多久就會想方設法逃離。
去年有一個鄉下來的小學徒,在陳記幹了不到三個月就被打得殘了一條腿,寒冬臘月被老闆趕出來,身上連一件禦寒的棉衣都沒有。
那小學徒拖着被打殘的腿在街上爬了好長一段路,說要回家,街上有人看不下去,就幫着給小學徒的家裡捎了話,家裡人才趕過來把人接回去了。
像這樣的事在陳記發生過好幾起,也有人家打上門找老闆評理的,鬧出了好些糾紛,後來這家招學徒就有些困難了。
據說前些日子新招了幾個學徒,都是托人在鄉下挑那些家裡窮的揭不開鍋的人家,鄉下人家好打發,以後若真出了什麼事,學徒家裡多半拿老闆沒什麼辦法。
聽那夥計絮絮叨叨說了一陣,果兒兄妹幾個聽得膽戰心驚。張子彭看果兒臉色不對,便讓夥計下去了。
“你說的表哥不會正是前些日子去的陳記吧?唉!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等忙完了事去看看,說不定那夥計說得不準呢。”
張子彭安慰道。
果兒坐直身子長呼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對,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等一會兒我們就過去看看。”
張子彭打趣道:“小丫頭還懂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句話?見識倒是不少,說的也是,親自去看看你們也能放心些,若是有什麼難事,盡管來找我。萊陽地界上還沒有我們張家辦不成的事!”
果兒聞言又是對張子彭一番道謝。
吃完了飯,張子彭果然吩咐長随準備了一輛馬車停在酒樓外面,趕車的車夫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厮,看上去人很伶俐。
張子彭送果兒兄妹坐進馬車,跟車夫吩咐幾句,車夫正要出發,果兒卻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火火跳下馬車。
“那個,子彭哥哥,我忘了些東西在廚房,呵呵呵”果兒不好意思地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