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聞言啞然失笑:“這個混小子!你派人去告訴他,以後再幹這種事,自己擔着,别往同袍頭上扣,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情!”
李成梁欣賞有能力的人,如林楓這種有能力的兵,就算鬧出些閑事,他也能包容。
李成梁唯獨不能包容草包。
見李成梁心情不錯,徐川解開腰間的口袋,說道:“大人,林楓還送來了新到的軍糧,請您過目。”
軍糧的事情才是徐川真正要說的。
李成梁接過布口袋,瞧了瞧,又聞了聞,驚訝地看着徐川:“黴米?”
徐川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新送到黃龍堡的軍糧,已經發黴了。”
“其他軍寨也有些兵卒在向上反映,這次送的軍糧,質量實在太差了,完全沒辦法吃。”
“大人,司郎中做得實在過分,軍糧無法食用,将士們怎麼打仗?”
李成梁握着布袋子,拳頭握得“咔咔”作響。
半晌,李成梁的拳頭逐漸松開,喃喃說道:“徐川,取筆墨紙硯來,本将親自寫信給司郎中,請他再調配一批大米。”
徐川忍不住了,問道:“大人,司宇行事越發猖狂,您還要低聲下氣地求他嗎?應當将此事禀報給袁大人,請袁大人做主”
“做主?怎麼做主?”
李成梁搖了搖頭:“丞相王瑾把持朝政,他的弟子司寇坐穩了兵部尚書的位子,而司宇又是司寇之子,就連曾經的兵部侍郎宋濂,因為得罪了王瑾,被下獄,全家流放,誰惹得起王瑾?”
李成梁雖然出身魏國公府,但他繼承不了公爵之位,與王瑾、司寇萬萬不能撕破臉。
丞相王瑾大權在握,朝中官員有敢公然挑釁他權威的,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如那位兵部侍郎宋濂,如今還關押在大牢之中不見天日,受盡苦楚。
大乾的這盤棋裡,執棋者少之又少。
妥協、委曲求全,才是李成梁他們這些棋子的命運與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