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水聲以後,顧采白下意識的回頭,看到程安裸露的上半身,那結實的肩膀上,到處都是帶着雜質的暗黑色血液,她三分擔憂,三分害羞,還有四分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才能幫到自家二叔。
可既然程安不說,那自是隻能繼續站定在這裡。
不過,她趕忙是關上了大門。
畢竟程安此時的狀态最好還是不讓外人看到比較好。
而這時的程安,隻能是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握拳,即便牙齒咬破了嘴唇,溢出鮮血,手指刺破了手掌,也是鮮血四溢,他依舊是強忍着痛苦。
因為此時此刻,自家嫂嫂在裡面,他是斷然沒有叫苦的打算。
顧采白一直守在屋内,間或着幫他收拾了一下屋子。
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瞬而逝,程安隻覺得自己身上的痛苦逐漸減緩,而體内的暖流也緩緩消失。
這一桶烏黑的清水,像是死水一般臭氣熏天,湧進了他的鼻尖,不自覺地扇了扇鼻前的空氣。
程安擡起雙手,水滴在地上,倒是瞬間引起了顧采白的注意。
她回頭一看,隻見自家二叔那因為常年日曬本是黝黑的小臂都是變白了幾分。
看到程安對着她淺淺一笑,顧采白瞬間長舒一口氣,隻要不是中了異蛇的毒就好。
而此時的程安,望着自己這如同剝完的雞蛋殼一般的手臂肌膚,更是有些不解了,因為常年在山上樹林中亂竄被剮蹭到的疤痕都是沒了蹤影。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經曆了什麼。
但是,此時此刻,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了程安的腦中。
“這就是武者成為武師必須要經曆的第一關,淬皮?”
程安正準備站起身來,可立馬想到自家嫂嫂還在屋内,趕忙是停下了自己動作。
要知道,他現在身上是沒有穿的
“嫂嫂,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小刀拿來?”
聽到程安的話,顧采白沒有猶豫,從牆壁上取下那挂着的小刀,身子緩慢後腿,直到後腳跟踢到了水桶,這才是停下腳步:“二叔,給”
程安右手拿着刀,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皮膚。
“應該是可以的吧”他在腦海中默念一句,然後把心一橫,直接在自己掌心輕輕一劃。
若是換做往常,這種可以剝樹皮的刀刃,瞬間就會劃破皮膚,鮮血直流。
可現在,程安的手掌上沒有半點痕迹,像是劃在那老牛的陳年牛皮上一樣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