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剛蒙蒙亮,幾匹快馬終于帶着渾身汗水和疲憊的騎兵,沖回了邯鄲城門。
偵察兵幾乎是從馬背上滾下來的,連滾帶爬地沖進旅團司令部,臉上寫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旅團長閣下!大事不好!”為首的軍曹氣喘籲籲,語無倫次地報告,“磁縣磁縣城牆被炸開了巨大的缺口!城頭看不到皇軍旗幟!城内有多處大火燃燒,看到大量人員活動,似乎似乎是八路軍在搬運物資!”
“峰峰煤礦方向遠遠就能看到礦區濃煙滾滾,火光沖天!爆炸痕迹非常嚴重!靠近後觀察到礦區已被占領,同樣看到大量八路軍和民衆在活動!鐵路沿線沿途的碉堡炮樓幾乎全部被摧毀,鐵軌被破壞嚴重!”
雖然無法抵近确認,但這一切迹象都指向同一個結論——磁縣失守!峰峰煤礦失守!平漢鐵路磁縣段被徹底切斷!
“納尼?”谷口吳郎如遭雷擊,猛地後退一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盡管已有不祥預感,但聽到偵察兵親口證實,巨大的沖擊還是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兩個戰略要地,加上一整段的鐵路線,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部易手?這需要多麼強大的攻擊力量才能做到?
作戰室裡一片死寂,所有參謀都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一名年輕的參謀官下意識地上前一步,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顫:“旅團長閣下!形勢危急!請立刻下令集結部隊,火速出兵奪回磁縣和煤礦!絕不可讓敵人站穩腳跟,否則後患——”
“啪!”
話音未落,一記清脆而狠厲的耳光已重重抽在他的臉上,将他未盡之語徹底打斷。谷口吳郎的手臂因憤怒與恐懼而不受控制地顫抖,臉色鐵青。
“八嘎!你這蠢材!”谷口吳郎的怒吼幾乎震動了指揮所,“司令部的三令五申你都當成耳旁風了嗎?難道忘了長治第37師團是如何覆滅的?眼前的敵人早已不是我們從前的對手——他們裝備着可怕的重火力,戰術詭異莫測!貿然出擊,隻會讓我們重蹈覆轍!”
他指着地圖,聲音激動:“他們敢如此大張旗鼓地攻擊、破壞,甚至慢條斯理地搬運物資,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他們就是在等着我們憤怒地派出援軍,然後在野外用那種可怕的炮火将我們消滅!你想讓我們旅團重蹈第37師團的覆轍嗎?”
挨了一巴掌的參謀捂着臉,不敢再說話,其他原本也有類似想法的人也都噤若寒蟬,第37師團被全殲的陰影,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每個華北日軍軍官的心頭。
谷口吳郎喘着粗氣,努力平複内心的驚濤駭浪。他深知責任重大,決不能被憤怒沖昏頭腦。
“立刻!緻電太原第一軍司令部!直接向筱冢義男司令官報告這裡發生的一切!将偵察兵所見詳細上報!請求司令官閣下指示!”
他幾乎是咬着牙下達了命令,“在得到明确命令之前,各部嚴守邯鄲,不得擅自出擊!加強城防戒備,派出更多偵察單位,嚴密監控八路軍動向!”
“嗨!”通訊兵立刻跑向電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