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農村老家的習俗,他們的生日是用農曆來算。
可在學校裡,老師和學生一般都隻記得公曆和星期。
莊子昂和莊宇航年齡相差較大,手足之情十分淡薄,有點像古代的庶子和嫡子。
往年莊宇航過生日,莊子昂趕上了就蹭頓飯,沒趕上也就算了。
在這個家,他像個編外人員。
莊宇航的聲音傳來:“爸爸媽媽,希望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你們每年都要陪我過生日。”
果然,在他們眼中,這個家隻有三口人。
秦淑蘭問道:“老公,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子昂回不回來?”
莊文昭滿不在乎:“用不着,他多半去他媽那了,要回來也自己知道回來。”
一家三口愉快地分享着生日蛋糕。
歡聲笑語,像一把把刀子,将莊子昂的心髒刺痛。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多餘。
父親現在正沉浸在阖家歡樂的喜悅中,自己真的要那麼不懂事,把絕症診斷書擺在他面前嗎?
如果這世界沒了自己,就正好成全他們一家三口。
不用時不時像根刺冒出來,紮他們一下。
莊子昂心中灰蒙蒙一片,剛打算轉身離開,房門卻被後媽秦淑蘭推開,發現了他的手足無措。
“子昂,你回來了,怎麼不進屋?”
莊子昂愣在原地,像是偷窺别人幸福的賊,被人當場抓住。
他低着頭進屋,怯生生地叫了聲爸。
莊文昭不鹹不淡地應一聲。
每次跨過這扇門,他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餐桌上,擺着一個造型精美的大蛋糕,上面堆滿五彩缤紛的水果和巧克力。
與之相比,自己手裡的小蛋糕,顯得非常廉價,實在拿不出手。
莊文昭沉聲道:“今天是宇航的生日,洗了手一起吃蛋糕吧!”
莊子昂感覺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令人窒息。
本來其樂融融的氛圍,因為自己的出現,遭到了嚴重破壞。
他支支吾吾道:“你們先吃吧,我回屋拿點東西。”
說完逃回自己的房間,将門重重關上,才終于能喘上氣。
為了圓上剛才的借口,莊子昂從抽屜深處,找出來一根竹笛。
這是他小時候參加音樂比賽獲得的獎品,很多年沒吹過,早已生疏。
沒過多久,莊宇航過來敲門:“爸媽讓我給你送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