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很久,陳德修的辦公室裡,才走出來一對中年夫妻,臉上還帶着淚痕。
莊子昂很能理解,畢竟找上陳德修的病人,一般都非常嚴重了。
輪到莊子昂,陳德修從眼鏡片後擡起眼。
“怎麼又是你一個人?沒有家屬陪同嗎?”
莊子昂搖頭:“都這樣了,我不想給别人添麻煩。”
陳德修歎息一聲,沒有再多問。
當了大半輩子醫生,他什麼樣的病人都見過,不排除有些家庭情況複雜的。
帶着莊子昂折騰了半天,才弄到檢查結果。
“你要自己看,還是我解釋給你聽?”陳德修神色凝重。
“你最好說簡單一點,用我能聽懂的話。”莊子昂請求道。
“想開點。”
僅僅三個字,很簡單,也很容易聽懂。
絕殺了最後一絲幻想。
比起上一次,莊子昂要更難過一些,因為那時候他還不認識小蝴蝶。
陳德修從辦公桌上的花瓶,摘了一枝桃花,遞給莊子昂。
“送你一枝花,心情放松一些,多花時間陪陪你愛的人。”
莊子昂接過來:“現在桃花應該快謝了吧?”
陳德修點頭:“差不多,這是最後一枝了,以前有個病人喜歡桃花,經常送我一枝,讓我有個好心情。”
“那個病人呢?”莊子昂問。
“她再也看不到桃花了。”陳德修搖了搖頭。
作為醫生,他早已見慣生死,講到這種事的時候,内心幾乎沒有波瀾。
但對莊子昂來說,這樣平平淡淡一句話,卻太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