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日裡,他對莊子昂不聞不問,但這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
父親得知兒子患上絕症,誰都難以平靜。
“什麼時候的事?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莊文昭嗓音嘶啞。
莊子昂淡淡地說:“告訴你也沒用,不過是讓這一幕,提前上演。”
莊文昭嗓音不住顫抖:“子昂,一個多月前,你說要搬到你媽那住,就是因為這個?”
莊子昂慘然一笑:“那天你們在給宇航過生日,我實在不忍心破壞你們的愉快氛圍,隻有狼狽地逃出家門。”
莊文昭仔細回想當晚的情形,當時就覺得莊子昂不對勁,可他卻沒有在意。
要是他再關心兒子一點,再細心一點,早就應該發現。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連最權威的專家,也無力回天。
莊子昂的語氣輕描淡寫,一點也聽不出悲傷。
但旁邊人聽來,幾乎快要窒息。
可以想象,那天晚上,他離開家時,是多麼無助和絕望。
莊文昭擡起右手,呆呆地看着掌心。
他居然扇了身患絕症的兒子一耳光。
難怪莊子昂會性情大變,像換了個人。
原來是他壓抑得太久,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想要釋放一下。
而自己這個父親,卻在一次又一次地對他造成傷害,一次又一次地摧毀他對親情的渴望。
“子昂,爸爸錯了,我不知道你生病了。”莊文昭的眼眶紅了。
“爸,你不用認錯,我一點也不怪你,因為我對你已經不期待父愛了。”莊子昂依然平靜。
仿佛站在眼前的,隻是個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