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嘗不可。”
林川叼了一根稻竿，目光落在了诏獄牢房的小窗上，閃過了一絲複雜的光芒：“隻要祛除士族門閥，天下的百姓，又何愁不能吃飽飯？”
“大梁就好比是一座高塔，上層的士黨壟斷一切。”
“士農工商，無不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如果打破這個壟斷掌控，大梁也能逃脫這個桎梏，百姓衣食無憂，自然不算是什麼難事了。”
話音落下，老張頭的眼底頓時浮現出一絲震驚，難以置信的望着林川，許久才艱難吐出聲音：
“林川，你知不知道今日這番話傳出去，這天下将再無容身之所，天下士人皆都會視你為仇寇。”
“若大梁失去了士人，恐怕頃刻就會土崩瓦解。”
“屆時，你便是最大的罪人。”
“會有無數百姓因你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曾幾何時，他張嵩也生出過這般悖逆的想法。
尤其在位極人臣之後，成為僅次于宰相的太師，随着更深入了解士人黨争，對于朝堂，對天下的危害，不止一次，生出了想要禁锢打碎門閥的想法。
可這些，最後都隻能成為空想。
究其原因，還是大梁承受不起後果，承受不起沒有士人的治理江山，那樣不管是多麼興旺的盛世，最後都會淪為空中樓閣。
外面的洛傾仙同樣震動，心中難平的情緒在翻湧。
這句話她也感觸頗深，如果可能的話，她早就高舉屠刀，讓這些士人徹底閉嘴，老老實實的蹲下去。
可她不能這麼做，還必須得平衡妥協各方。
甚至就連随随便便放一個人，處置一個人的權利，都要受到限制，沒有一個合理的由頭，就要受制于百官。
“這有什麼？瞧給你吓得這樣？”
“一群趴在書本上的米蟲罷了，還真以為他們有什麼治理的天下之能？簡直不要太可笑了。”
“哪怕是本官多年寒窗，遍讀天下聖賢書，也沒有在上面找到隻言片語，有關治理天下的聖人至理，這些士人門閥，靠的什麼治理天下？還不是靠着門閥力量，對于百姓的掌控壟斷。”
“而他們會幹嘛？吟詩作對？賣弄文采？”
“這樣的官吏，要來有何用？”
林川說着停頓了一下，目光突然變得幽冷：“況且，他們不想當的官，有都是人想當，而且還會比他們做的還要更好，文官，說到底也不過是多讀了幾年的書本，你覺得他們有何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