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辦事員低下頭,一聲不吭。
贓物清點完畢,數量驚人,參與搬運的連同錢辦事員一共六人,全部落網。
但看樣子,這些都隻是幹活的蝦米。
突擊審訊在貨場旁邊的廢棄扳道房裡連夜進行。
面對如山鐵證,幾個搬運工很快撂了,指認是錢辦事員和老張牽頭聯系他們,每次給錢幹活,至于貨物來源和上線是誰,他們一概不知。
老張也扛不住,交代錢辦事員是他的上線,每次都是錢辦事員通知他時間、車次、對接的司機,他負責帶人幹活和僞造貨票記錄,錢辦事員則定期給他“辛苦費”。
壓力全到了錢辦事員這裡。
他癱坐在破椅子上,眼神空洞,任憑王隊怎麼問,就是咬死一句話:“都是我幹的,沒别人了。”
【不能說…說了全家都完了…】他的心聲充滿了恐懼。
審訊陷入僵局,眼看天快亮了,王隊氣得直拍桌子。
陳鋒走到錢辦事員面前,看着他磨損的袖口和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扣子,突然問了一句:“錢師傅,你小女兒的先天性心髒病,最近好點了嗎?聽說需要一種進口藥,很不好弄。”
錢辦事員猛地擡頭,難以置信地看着陳鋒,瞳孔劇烈收縮,嘴唇顫抖得像風中的樹葉。
【他…他怎麼知道?!】
【那藥…是“他們”給的…】
“你一個月工資四十七塊五,要養一家五口,還要給你女兒買那麼貴的藥。”陳鋒語氣平淡,但卻像刀子一樣紮過去,:“靠你自個兒,扛得住嗎?你把這罪全頂下來,你進去了,誰給你女兒買藥?他們還會管嗎?”
錢辦事員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身體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軟下去,雙手捂住臉,發出壓抑的、絕望的嗚咽聲。
“…我說…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