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顧正這才把剩下的一半蓮霧吃了,開始動筷。
“杜冶抗拒相親嗎?”
“不僅不抗拒,反而很積極。小冶媽媽說,雖不成功,但後來都成了朋友。”
顧正想了想:“他那哪是相親,是把相親對象當成了客戶發展。”
五婆恍然:“唉。可憐,小冶拼成這樣。”
顧正一想起松寥被杜冶挖去調香,就恨得牙癢:“他可憐?我比他拼得更狠,我不可憐?”
五婆立刻說:“你有什麼好可憐的,男子要頂天立地,不要自艾自憐。”
顧正:“”
“你對人的标準能不能一緻點?我連跟長輩撒個嬌都不行嗎。”
“跟長輩撒嬌的話,去找你媽媽,我隻是你家的管家,離入土那天不遠了。偏偏你那麼倔,不肯跟她有來往。”
她站起身,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麼,壓着聲音,在顧正耳邊說:“你爸爸在跟你媽媽結婚前,有一個他喜歡的人。這件事你知道嗎?”
顧正跟她相視一眼。
這位顧家多年的老管家眼睛精光四射,語氣卻無一絲波瀾。
他把銀嵌檀木筷放在筷架上,沉吟片刻:“我知道的。”
隐忍、嫌惡、甚至一絲恨意,在顧正眼中乍現,又倏然而逝,他叮囑:“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五婆微弓着身,耳垂上成色極好的翡翠墜子,在燈的映照下,切面閃耀,發出神秘而悠遠的光:“好。”
顧正用完餐,徑直走到松寥的房間,明知人不在,還是打開房門看了看。
室内似乎到處彌漫着她的氣息,清麗的面孔,以及抱着禮盒、立在原地勾頭張望的樣子,在他的眼前搖來晃去。
她在的時候,他倒不覺得。不在的時候,這個家的确如五婆所說,一潭死水,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