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1頁)

他擡手捏住她圓潤的下巴,在她的下巴硬生生地按下一處凹,像虎視眈眈圍獵的王,睥睨着楚楚動人伏地的狐,冷笑:“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在所有人當中脫穎而出。就憑媒體的推斷?他們能猜中我們顧家人的謎題,還是憑他派了那個小屁孩給你送花?

今天,你看到齊珍了嗎,顧正的繼母,美麗的‘顧太太’。可從前,阿正的生母邵意才是家裡的女主人,齊珍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事實,顧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

就算我跟阿正是很敵對的關系,我心裡也清楚,你的心性恐怕配不上像他那樣一個顧家最正統的繼承人。

你何止愚蠢,何止自取其辱。明知道他不會多看你一眼,卻巴巴地往上湊,哀哀地等待他的垂憐。用雙手接着他手指縫漏下的一點微不足道的關注,喜極而泣、搖尾乞憐。”

明慧想從他手中逃開,卻無能為力,深吸口氣:“有些事,你是不會明白的。”

她喜歡的顧正,是在那個秋冬裡,坐在小吃攤氣度清淨的他,是那個外表冷漠,内心流動着溫暖,給予她足夠安全感的他。他看她從無驚為天人的眼神,不圍獵,不無事獻殷勤,他們之間,平靜又平等。

她覺得,那個秋冬的畫面,是生活最美好的樣子。

一滴眼淚奪眶而出。

顧野泊被她的淚灼燙過,下意識地松手。

“怎麼誘惑他的,”他沉默了一瞬,用指關節去勾她臉上的淚,眼中充滿玩味:“像這樣嗎?”

淚眼模糊中,明慧感到,窗外的風在拂她的臉,極輕,極溫柔,若有似無的,先是眉、再是鼻梁,最後,到了唇。

他撫她的唇,最後沾上,像在捂熱的絲綢上摩挲。

她睜大眼睛,原來偏廳裡的人是他。

難怪她感到似有什麼在燈下一閃,那是他戴的那塊跟主人一樣冷酷驕傲的藍色表盤。

也難怪通向顧家花園的那扇落地窗是開着的,是他打開走出去的。

無論如何,他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還給了在顧家那個孤立世界的她少許的溫暖。

她向後退了一步,卻緩和了語氣:“上次我就說過,我不會再去你那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非要樂此不疲地折磨我?”

顧野泊冷笑,“你想知道?”

他拖着她走向洗手台,那裡有面鏡子。

這樣的光源令他感到不适,他關了燈,把窗打開。

風一吹,窗紗亂舞,似要脫離原先的軌道。

他一隻手緊緊箍住她的肩,另一隻手握住她後頸,逼着她正視鏡中的自己。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到自己像無意間撞入獵人網中的小動物,迷離惶惑的眼神,因哭過而更加紅潤的唇。一旁的獵人也在,驕傲的面容,一對眸冷酷威嚴。

“分就分了,到我的身邊來。”他蠱惑道:“隻有我才懂得欣賞,你心裡住着的那個壞小孩。”

說完,他吻她露出的白皙的頸。

窗外微涼的風灌了進來,襲在她身上,激得她微微顫抖。

每次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