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把洗幹淨的碗還給秦月香,她道:“嶺南那麼遠,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走過去,不如你跟我一道去湘州吧,大虎二爺在那裡挂了個官職,他能給我們安排到附近的村裡落戶。”
他們這些流民,除了去嶺南,還有一條路,便是投奔親戚。
但大家基本都是村裡人,主上三代都在一個村裡,鮮少有能投奔的親戚。
秦家人搖頭拒絕了朱氏的好意。
他們連京城的親戚都不想投奔,又怎會麻煩朱家人?
朱氏見勸不動,便不在勸。
隻是一想到到了襄州就要分别,心裡難免傷感。
夜色漸深,經過一天的跋涉,每個人都疲憊不已,裹着從家裡帶出來的被子就這麼躺在地上睡了。
但是趙大運卻睡不着。
他想着白日裡趙二錢說的話,心裡萬分複雜。
連黃毛小兒都知道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人是廢物,他卻對其忠心耿耿。
秦月香見趙大運不睡,低聲問了句,“睡不着嗎?”
趙大運看了眼秦月香懷中的冬寶,壓低聲音,把心底的那點煩悶傾吐出來。
冬寶并沒有睡,她隻是閉着眼睛研究自己的空間。
聽見趙大運的聲音後,神識就從空間退了出來。
其實這也不怪他這個便宜爹。
他們如今生存在君權社會。
君權至上,自幼讀書識字學的便是忠君之道。
隻是,如今坐在高堂之上的并非明君而已。
但隻要她站到了那個位置,他爹便可以做忠君之人。
秦月香聽完趙大運的話後,難得附和了一句,“二錢有句話說的沒錯,當今聖上的确是個廢物。”
這其實不是他們秦家第一次遷徙。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是流放,這一次是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