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有人上了船,趙大運連忙擠到衙役身邊,态度恭敬,“我曾是昌平将軍旗下前鋒軍第三營千夫長趙大運,能否行個方便,給我妻兒一個登船南下的名額。”
“方便?”衙役挑眉看了他一眼,帶着審視,“可以倒是可以。”
說着,衙役朝他做了個手勢。
大拇指在食指上搓了兩下。
是搓銅闆的手勢。
趙大運一愣,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裡,有人往那個衙役手中塞了二兩銀子,衙役立馬放人,讓那人上了船。
趙大運道:“你這是官船,怎可”
“昌平将軍已死,他旗下軍隊早已解散,你算個什麼東西?”
衙役的目光落在趙大運的右手上,嘴角勾起一抹戲谑,“一個殘廢?”
“你”趙大運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他垂下的右手緊握成拳。
又有人往衙役手裡塞了東西,得到了上船的名額。
他擠開趙大運,“讓讓,讓讓,别耽誤我們上船。”
趙大運踉跄了兩步,他擡眸看向衙役,沉聲道:“我這手,是在戰場上傷的。”
“呦呦呦,多光榮啊!”幾個衙役嗤笑道。
趙大運又道:“南嶽國可有政令,要優待士兵家屬。若遇困難,士兵家屬可向府衙尋求幫助。”
“現在仗都不打了,誰要你們這些士兵啊?平北軍早就解散了!你算個屁的士兵,你妻兒算個屁的士兵家屬!還幫助,你以為我們這是慈濟院啊?要幫助你們這些老弱病殘?”
“你們這些當兵的,屁用都沒有,連個仗都打不赢。要不是因為你們這些無能鼠輩,我們何至于天天起早貪黑來接你們這些流民?你也配讓我們行方便?配給你登船的名額?”
“你你們欺人太甚!”趙大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為南嶽國駐守邊疆,拼死護衛國土和百姓,沒想到換來的竟是同袍的奚落和侮辱。
這比敵人的砍刀還要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