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香走到趙大運身旁,冷眼看着在石頭雨裡哭爹喊娘的人。
“我的丈夫,他是英雄。”
“我懷有身孕時,他不能在我身邊照顧,因為他在邊疆駐守;我生下孩子時,他甚至都不知道,因為他正在邊疆抗敵;我家孩子滿月那天他才回來,回來不過一夜,聽說邊城失守,又急忙趕去戰場。”
“他隻是撫北兵中小小一卒,但卻為護我們這些南嶽百姓在戰場上拼死殺敵。而他在拼死殺敵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在哪裡?你們能說出來這些話怕是連戰場都沒上過吧?那你們又有何立場指責我的丈夫?”
“是,你們是沒有家了,沒有田地了,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民,你們覺得你們現在已經很慘了,可你們至少還活着啊!你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讓你們活着早已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的弟弟才十二歲,上了戰場至今生死未蔔!”
秦月香語氣清冷聲線溫柔,她不急不緩地把話說完,然後沉默地看向那些流民。
那些流民對上秦月香的視線,羞愧地垂下頭,不敢直視。
同樣是婦人,為什麼秦月香說起話來有理有據不卑不亢?
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确實沒上過戰場,沒手刃一個北金鐵騎,也沒為國家做過任何貢獻,他們還不如趙大運。
所以被秦月香質問,他們說不出來一句反駁的話。
也沒力氣說一句反駁的話,因為他們早已被石頭砸得頭破血流。
秦子仁走上前接着道:“衆所皆知,北金之人,自幼在馬背上長大,體格彪悍,生性兇殘,崇尚武道,所以北金兵強馬壯。”
“而我們南嶽人信奉儒道,文人墨客遍天下,兵馬将領不如北金,但常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說十年之後我們不能收服失地,一統中原?”
“與其對内互相埋怨指責,不如團結一緻,共抗北金,我們腳下的土地,需要我們自己掙回來,而不是别人。”
秦家人說完這些話後,帶着趙大運離開碼頭。
秦月香低頭替趙大運處理傷口。
剛剛面對衆人她口若懸河,可回來後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