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沛東臉色難看,“殷怡那裡,我會提點她。”他盯着馮斯乾,“你跟我進來。”
殷沛東撂下這一句,又折返包廂,馮斯乾站在原地沉默數秒,我感覺到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極緻危險的情緒,但很快他收斂了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鸷,他看向我,“不影響。”然後跟随殷沛東進入包間。
關宸伸手替他們合住門,卻沒有跟上,她面帶微笑問我,“韓小姐,介意我在這裡坐坐嗎。”
我立馬邀請她坐,關宸沒有過多的開場白,她直截了當說,“我看新聞了,不瞞韓小姐,其實我很震驚。”
我捏着筷子,“您誤會了。”
“我誤會不重要,沛東誤會了比較麻煩。殷怡是他的獨女,馮董是他精心扶持的接班人,他們的婚姻一旦爆發變數,沛東會想方設法斷絕後患,馮董執掌華京三年,他的勢力根深蒂固,沛東顧慮華京不能完好無損回到自己手裡,所以他不希望發生一拍兩散的結果,他希望維持現狀。馮董和殷怡的婚姻可以名存實亡,但對外絕不可以洩漏任何醜聞,他們永遠是名義上的恩愛夫妻,韓小姐理解嗎。”
我沒吭聲,面無表情望着她。
關宸端起茶杯,将冷卻的茶水潑掉,添了一杯熱茶,她遞給我,我欠身接住,“我目前存在于馮董和馮太太之間,是馮太太的意思。”
關宸笑着問,“韓小姐可否知道沛東和馮董簽署過協議。”
我蹙眉,“協議?”
關宸說,“沛東膝下無子,華京交到馮董手中,馮董要滿足兩個條件,其一是和殷怡結婚,其二是未來不可離婚。”
我松開筷子,默不作聲。
關宸說,“殷怡太天真了,從來不是她有資格終止的,包括馮董擁有的金錢和權勢,都要履行協議為前提,殷沛東是操縱風筝線的那隻手。”
一名侍者此刻在走廊外打斷我們,“206包廂的殷先生請兩位女士過去。”
關宸說,“知道了。”
她先起立,“韓小姐,祝你好運。”
我硬着頭皮走向206,進門第一時間便尋找馮斯乾,他坐在緊挨一扇屏風的紅木凳上,不知殷沛東同他談論了什麼,他神情諱莫如深,仿佛被陰霾席卷的天際,在漫長的翻滾後好不容易窺得一道天光乍現,卻并非雨過天晴,反而噴湧出更為激烈震蕩的驚濤駭浪。
除了殷沛東和馮斯乾,包間内還有一位男子,他伫立在窗下霓虹燈火最濃烈的位置,我逆光看不真切,好一會兒他放下喂魚的缽盂,不緊不慢回過身,當我看清他的面容,我驚訝于林宗易竟然會在望海樓,而且還旁聽了殷沛東和馮斯乾的對話,他迎上我視線,唇角勾着淺笑。
殷沛東問我,“你認得他嗎。”
我不明所以,點頭答複他,“認得,林董。”
殷沛東又問林宗易,“你說得是實話。”
林宗易用一方繡着松柏圖案的帕子擦拭雙手,漫不經心嗯了聲,“沒必要撒謊,韓卿确實是我女人。”
我不可置信看着說出這句話的林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