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憎恨到極點,扭頭瞪着馮斯乾,他臉上是惡趣味的笑意,手繞過我脖子,撩開散亂的長發,露出整張光潔的面頰,他輕聲提醒我,“回答他。”
我聲音帶一絲顫抖,“宗易,我在深城。”
林宗易呼出一口氣,“你去深城幹什麼,怎麼不告訴我。”
我回複,“辦事。”
“辦事?”林宗易急刹車,“韓卿,你記得我們的關系嗎,我是你丈夫。”
當着馮斯乾的面,我不能提及和林宗易是有名無實的協議婚姻,馮斯乾隻會變本加厲,我說,“我記得。”
馮斯乾不等林宗易再開口,他奪過手機,當場關機。
我終于徹底崩潰,朝面前的玻璃哭喊,“馮斯乾,你有種就殺了我!”
他随手丢開,“對付屢犯不改的女人,不允許她解脫才是最好的教訓。”
一切止息,我蜷縮在座椅角落,馮斯乾降下三分之一的車窗,點燃一支煙,眯眼抽着。一陣暖風灌入,煙霧随之潰散,他冷峻至極的面容也在濃稠的霧霭深處逐漸清晰。
他怒火因這場漫長的厮纏而平息,取而代之一股諱莫如深的平靜。
在商場沒有比馮斯乾更沉得住氣、穩得住陣腳的男人,但在感情上他卻陰晴不定喜怒不明。
我嘶啞問他,“你相信我了?我來深城林宗易根本不知情。”
馮斯乾朝車頂棚吐出一縷煙塵,我别開頭,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他亦是望向别處。
過了一會兒,馮斯乾打電話通知下屬過來,沒多久那個負責接機的男人從路口駕車駛來,拎着兩桶巨大的食盒,馮斯乾擡下巴,“給她。”
男人撂在我觸手可及的位置,我沒動彈,像一尊凝固住的雕塑。
馮斯乾又續上第二支,“自己老實吃,或者我塞你吃。”
我才止住的淚意又翻湧,馮斯乾閉了閉眼,也意識到話說重了,他用力嘬着煙蒂,皺眉不語。
我拾起粥碗,舀了一勺喝,馮斯乾一直沒碰飯菜,隻沉默看着我吃,好半晌他熄滅燃盡的煙頭,伸手擦拭我眼角淚痕,他觸摸我的刹那,我不由自主僵硬。
男人杵在車外彙報,“馮董,江城的大人物騰出空了。”
馮斯乾收回手,“幾點。”
男人說,“在去飯店的路上。”
馮斯乾淡淡嗯,把煙頭抛出窗外。
男人找好臨時泊車位,安置完自己的座駕,旋即上車,直奔位于深城市中心的水雲間飯店。
水雲間有四層,一二層是按摩唱k,三層是大飯廳,頂樓是獨立雅間,我們到達1号包間,馮斯乾推門而入,早已有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在等候,除了男人,還有女秘書和專門的保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