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第1頁)

馮斯乾氣定神閑,“不是。”

我冷笑,“江源在濱城開場子,他的競争對手是鄭寅和白喆,他跑到江城跟林宗易過不去,馮斯乾,你當我是傻子嗎?”

他同樣溢出一絲陰恻恻的笑意,“是我又如何,兵不厭詐。林宗易耍詐時,他坑害的人也不少。能爬上高位,誰不是滿手的債呢。”

我咬牙切齒,“你太毒了。”

馮斯乾被逗笑,他俯下身,果斷摁住我肩膀,随行的保镖不言不語散開,跟随我的那名保镖正要上來解圍,被馮斯乾的人當場攔住。

“他如今在裡面無法壓住外界風波,一切取決于我。”他向下壓得更緊,“林太太想救人嗎。”

我偏頭凝視他。

他眼尾噙着笑,長滿繭子的指腹隔着衣服摩挲我,意味深長的語氣,“你猜我要什麼。”

我大口呼氣,胃裡翻江倒海的作嘔感又劇烈湧出,在我嘔吐的同時,他松開我,接住保镖遞來的帕子,擦拭觸碰過我的手,随後将帕子遺棄在角落的垃圾桶。

他帶人離去,保镖上前小聲說,“林太,看來的确是馮董。”

我雙手支着保險栓直起腰,“先回市裡。”

我們乘電梯下樓,電梯門外一個酒店員工正在等候,他引領我到大門,“林太,馮董給您留下一輛車。”

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張望,是黑色奔馳,馮斯乾不常開這輛,隻有應酬才開。

這個男人最擅長打一巴掌喂個甜棗,我沒動彈。

員工說,“雨太大了,計程車又少,馮董特意留下一輛。”

放眼望去,經行的車輛果真寥寥無幾。

保镖問我,“咱開嗎?”

這節骨眼較勁讨不着便宜,當務之急是辦事,不是置氣,我嘶啞嗯了聲。

瓢潑大雨澆在街道,濺起半尺高的水珠,霓虹困在雨中,像鍍了一層蒼涼的霧。霧蒙蒙的盡頭,是狹窄卻唯一還有月光的地方,月光一寸寸淹沒進風雨,隻剩零星的微亮,折射一道男人清瘦英挺的身軀,他介于光影和水色中間,半張臉明亮,半張臉晦暗,那雙無盡深沉的眼睛,在這座混沌城市裡發出更勝月色的光。

他伫立傘下,側耳聆聽男助理彙報什麼,視線始終定格在我的位置,無喜也無怒,淡薄至極。

面對馮斯乾,我總是産生錯覺,上一刻癡纏,這一刻狠辣,下一刻又平靜。他有無數張面目,無數種情緒,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或許他根本沒有真過。不僅僅是我們之間,他本身就沒有對任何人真過。

我望了他許久,他也望了我許久,我們的對視比這滂沱的夜晚還長。在助理提醒後,馮斯乾彎腰坐進後座,車門合上,于夜幕之中揚長而去。

保镖驅車泊在台階下,閃了閃燈,我上車,他發動引擎駛向蔚藍海岸,雨痕流淌過玻璃,我面孔倒映其中,猶如溺在一片海浪浮沉,我看着外面的大雨沉思,“你陪宗易去酒店見過程氏的程總嗎。”

保镖答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