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揭過車窗,看到蔣芸追出大堂,攔住一對有說有笑的男女,她老公被一個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女人挽着手臂,壓根無視蔣芸的質問,蔣芸又拉扯那個女人,女人裝模作樣尖叫,“痛!楊哥——”她老公立刻掄了蔣芸一巴掌,“撒什麼潑!我好吃好喝養着你,你連孩子都生不出,還得寸進尺了!”
蔣芸捂住紅腫的面頰,呆滞在原地。
我視線定格他們中間,“我沒有跟蹤你,巧合而已。多虧了蔣芸老公出軌,她來捉奸,我搭順風車撞見了你。”
林宗易并沒喝那瓶水,也沒撂下,就握在手裡,雲淡風輕轉動着,“是嗎。”
我反問,“你認為不是嗎?”
他撩眼皮,意味不明打量我,“殷沛東很看重她這胎,有任何風吹草動,尤其涉及男人,他都會起疑心,一旦他得知我和寇媛在酒店接觸,她目前懷孕,殷沛東會暫緩處置她,而我名下華京的股份很可能斷送。”林宗易嘴角噙着淺笑,笑意詭谲莫測,“孩子降生,查驗後不是他的種,寇媛的下場比關宸還慘。殷家會成為江城的笑柄。”
我拍手鼓掌,“宗易,你分析得很精彩,那孩子是誰的種呢。”
“誰的種不重要,重要是殷沛東查出不是自己的。有膽量綠他的男人,他未必查得了。”林宗易看向我,“林太太準備拿着物證揭發我,編造一個苟合的故事,緻使殷沛東和我反目,讓馮斯乾漁翁得利嗎。”
我托腮媚笑,“分明是你的過錯,反倒指責我了。”我大方把手機遞上去,“你盡管查。”
林宗易指節彎曲,叩擊着窗沿,“林太太千方百計搜集證據,又怎麼甘心交出呢。”
我調出相冊和郵箱,逐一翻開,他不看,我就放在他眼前,“我和林冬都要依賴你,我害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多一個敵人,多一份麻煩,萬一鬥不赢他,林太太不是順理成章從我這裡脫身嗎。”林宗易拂開我手機,自始至終沒看屏幕,“我妨礙了你和他雙宿雙飛。”
林宗易認定我安排人跟蹤他了,才會如此湊巧,抓個現行。這件事令他更加懷疑我在逮他的把柄,想盡辦法離婚,擺脫他的掌控。
“宗易,你這麼謹慎,應該想到寇媛既然背叛馮斯乾也能背叛你,一個為情黑化的女人最不可靠,因情生恨是世上最琢磨不定的,你冒險讓寇媛懷上你的種,隻要馮斯乾稍微給她一點甜頭,她就會忘掉恨意回歸他的陣營,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林宗易皺着眉,似乎要解釋什麼,我沒聽,直接推門下車,走過去揪住女人的衣領,反手抽了一巴掌,巴掌又準又狠,打得女人頭暈眼花,撲倒在台階上,蔣芸老公愣住,“你——”
他沖上來要制止我,在看清我正臉後,他更愣了,“林太太?”他惱羞成怒,“我們無冤無仇,你打我女人是什麼意思?”
我一臉嫌惡擦手,把紙巾扔在她身上,“你打蔣芸又是什麼意思,她生不出孩子,你自己那一坨肉和殘廢沒區别,你怪誰啊。”
這老頭子脾氣挺橫,“我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沒資格插手吧?”
我眨巴眼,天真卻又惡毒,“我就插手,你有本事可以打回來啊。”
女人在這時從地上起來,還沒站穩,我擡腳踹在她胸口,她猝不及防摔進了池子裡,蔣芸吓得臉煞白,急忙拉住我,“韓卿,别鬧大了。”
我當然不是強出頭,我的确管不着别人的家事,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一腳遭殃的不止這個女人,還有附近的寇媛。
我是掐着點等她路過。
她隻穿了一件修身長裙,被幾股噴濺的水花澆濕,黏糊糊貼着曲線,我矯揉造作掩唇,“真是對不住,女士,我賠您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