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斯乾漫不經心搖晃一瓶水,凝視水裡湧動的氣泡,“仇老闆既然手眼通天,應該猜到我的底細。”
“你的底細不重要。”仇蟒滿不在乎,“重要是你懂不懂這行的規矩,我在這行鎮着場子,外人就得守我的規矩。”
馮斯乾牙齒叼着煙,一言不發俯下身,扼住仇蟒手腕,對準燃燒的煙袋鍋點煙,仇蟒蹙眉,但沒阻止。
馮斯乾嘬了兩口,歪着腦袋看向仇蟒,“仇老闆,華子呢。”
我手一緊,望着仇蟒。
“華子有事,接不了周老闆的生意了。”他拿回煙袋,在門框上嗑了嗑煙絲,“彪子。”
一名保镖拎着皮箱進屋,比馮斯乾付定金的箱子再大一倍,“周老闆出一千萬抓白喆,另外五百萬給華子,我收了你一百萬定金,賠你一百萬,咱們合作終止。”
馮斯乾唇角噙笑,“仇老闆,這麼辦事不地道。”他拇指不緊不慢彈煙蒂,“我還真想見一見華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仇蟒偏頭,他雙目渾濁,渾濁深處陰晴難辨,“你心裡想幹什麼與我無關,你實際幹不幹得了,與我很大的關系。我對于心術不正的人,從不留情。”
仇蟒帶人撤離,門關上的一刻,馮斯乾把半截煙沉進瓶口,任由水流吞噬。
我走過去,“看來蟒叔從弄堂就開始跟蹤我們了,雲城是非多,我們還是走吧。”
馮斯乾沉默。
我擁住他,“斯乾,我真的害怕,今晚是周浦出事,明晚呢?蟒叔的陰招防不勝防,你在雲城沒勢力,咱們隻能任他宰割。”
馮斯乾鼻腔溢出一股濃霧,眼睑低垂,藏住了眼底的情緒。
許久,他說好。
後半夜,我擺在床頭的手機震動起來,我劃開屏幕,是一串陌生号碼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