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模作樣罵服務生,“馮董是貴客,黑燈瞎火的哪行啊,喝酒喝鼻孔裡,你負責啊?我辦公室有手電筒。”
服務生迅速拿來,我劃開按鈕,一束強光直射他臉,馮斯乾微眯眼,我莞爾一笑,“馮董,亮嗎?”
他很配合我胡鬧,“還可以。”
我授意服務生搬空了庫存,八個手電筒圍繞住馮斯乾,身上藍色的西服敞開,露出半截灰白條紋襯衫,白光濃烈,他那樣波瀾不驚,像籠罩一層迷蒙的霧,越發神秘莫測。
好皮囊就是好皮囊,被我折磨得再落魄,依然英朗絕倫,風度翩翩。
何江笑着說,“韓小姐,您給安排。”
我直接攔住在走廊擦地的保潔員,拽進包房,“她歌喉好,尤其那首黃土高坡,唱得特地道。”
馮斯乾望着她,若無其事抽煙,何江看得一愣,“這是什麼?”
我心不在焉撣了撣肩頭的發絲,“我場子裡的女郎啊。”
何江氣笑,示意她原路返回,“阿姨,菜市場在會所的後面。”
門外的蔣芸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推開我,“過火了啊!”我側身讓開路,她進去,“韓卿跟馮董開玩笑呢。”
馮斯乾語氣不鹹不淡,“是玩笑嗎?我看不像。”
蔣芸揮手,讓清潔工出去,她賠笑,“馮董,韓卿的性子您最了解了,我們員工有能歌善舞的。”
“有擅長擡杠的嗎。”馮斯乾撣煙灰,“專門氣我,能說會罵,欠揍,又讓人舍不得揍。”
蔣芸偷瞄我,她讪笑,“誰敢惹您不痛快啊。”
馮斯乾掐滅煙頭,“你旁邊那個就敢。”
蔣芸怔了怔,打圓場,“我替您挑。”她叫進來安安,安安過去,剛落座,我攤開手,“十萬。”
何江沒忍住起來,“您打劫嗎。”
“馮董的身家,還斤斤計較這點小錢?”
馮斯乾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長得比你還差勁,你倒真敢要。”
我臉一沉,壓着脾氣,“不強留馮董了。芸姐,送客。”我扭頭就走,馮斯乾叫住我,“女人不要,開瓶黑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