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第1頁)

“你不是最痛恨成為範玲玲那種女人嗎?你母親的死亡是一根刺,紮在你心上,你厭惡做情人,圈養你比殺了你還難受。”

我開始劇烈抽搐,仿佛心髒最隐晦的角落被擊中,完全控制不住情緒。

馮斯乾審視着我此刻崩潰的樣子,“像一隻寵物被男人養在外面,見不得光,沒有尊嚴,為了救林恒,你肯付出這個代價嗎?你母親九泉不甯,你連照鏡子都不敢,一輩子背負你最憎恨的身份。”

我捂住耳朵,張開嘴大口喘息,“你不要再說了!”

肩膀再度撕裂,血瞬間流得厲害,馮斯乾一把擒住我手,将我摁在胸膛,他堵住血流不止的傷口,“韓卿,你對自己狠,對我更狠得下心腸,美人計,苦肉計,反間計,你什麼招數沒用過。你不過是倚仗我不忍,才變本加厲,肆無忌憚。”

我哭着搖頭。

馮斯乾不再逼迫我,他撫摸着我脊背,當我終于平複下來,他擦拭幹淨我眼尾的淚痕,“如果我和林宗易同時出現,給你同等的感情,你選擇誰。”

我伏在他胸口,“兩年前,我選擇你了。”

他垂眸,溫熱的唇瓣挨着我鼻尖,“我要你不帶任何圖謀的選擇。”

我睜着眼,沒有回答。

馮斯乾虛虛實實摟着我,胸腔傳出極淺的悶笑聲,“我從不糾纏不可能發生的假設,這是第一次,我執着于一個無法驗證的答案。”

他擡起我整張臉,“是我嗎。”

我望進他眼睛,“是。”

馮斯乾面無表情同我對視,許久,他告訴何江,“放行。”

何江愕然,“上面再三交待過,暫時務必安撫住周德元,他還在等您的消息,他一心要搶湖城的功勞,您——”

“放。”馮斯乾不耐煩皺眉,“不動林恒,周德元那邊我想辦法。”

我恍惚察覺到什麼,“安撫周德元?”

馮斯乾仰起頭,枕着椅背,整個人平靜而消沉。

何江同樣沒理會我,他撥通保镖的電話,“放他們去機場。”

回去的路上我又問了一遍,他們仍舊緘默。

晚上醫生到瀾春灣替我清理了傷口,馮斯乾全程沒有露面,更沒有過問,獨自反鎖在書房裡。

淩晨五點鐘,吳姐敲門叫醒我,她說馮斯乾在書房等我。

我下床換了衣服,走進隔壁,微弱的天光穿透窗簾籠罩住馮斯乾,他輪廓挺拔卻帶着極為深沉的倦意,斜倚在靠背,慵懶又黯淡。

他像是一夜未眠,身上還是昨天的襯衫和西褲,衣領下零星的褶皺以及眼角細細的紋,那樣明顯深刻。

沒有光亮的地方,馮斯乾的魅力才最誘人。

洗掉顔色,黑白分明,眼神和骨骼都真實而赤裸。

林宗易雖然黑暗,但他是燈紅酒綠的,他屬于猖獗浪蕩的風月。

馮斯乾的神聖不可侵犯,他的清冷禁欲,是一副僞裝過的皮囊,包裹着他強烈瘋狂不與人知的欲望。

我站在辦公桌前,揭過彌漫的煙霧,“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