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說着,握起周書凝的手腕。白嫩的皮膚上紅得發腫,渾濁的淡黃色積液顯得那麼觸目驚心。有一顆已然破損,露出紅肉模糊的創面。
“呀,都破了,快點拿藥膏過來。”老夫人心疼壞了。
她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勉力撐起身子,動作輕柔地為周書凝塗藥。
周書凝疼得眼睛泛紅,卻緊咬着唇瓣,隐忍不吭聲。
她越這樣,老夫人越心疼。
心肝寶貝般地哄着。
塗抹好了藥膏,老夫人還輕輕地吹了吹,那副小心翼翼像是對待還沒成年的孩童。
容卿出神的看着這一幕。
老夫人真的很疼周書凝,她們是血脈相連的祖孫,她容卿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
看來老夫人這裡不需要她,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老夫人無事,那我便也安心了”
周書凝擡眸,沖着容卿勾唇笑了笑。
“夫人這幾年,悉心照料外祖母的身體,實在是辛苦了。夫人操持偌大的國公府,裡裡外外事物繁雜,你也别累壞了身子。既然我如今回來了,外祖母也因我才體弱,以後老夫人的起居,便由我照料吧。”
“夫人也能松快一些,少一點負擔與壓力。”
自從她回府以來,不止老夫人,其他人都對容卿頻頻誇獎,都說她是如何的能幹聰慧,如何将府邸上下管理得井井有條,說她克勤克儉,内修外攘
她聽着這些贊美,心裡很是不服氣。
她周書凝也是出身書香門第,自然也不比容卿差的,想當年她在京都與表哥名揚天下的時候,容卿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她豈能輸給容卿了?
周書凝暗暗發誓,她定然要好好表現,事事都會比容卿做得更好。
她不止要奪回表哥的心,國公夫人之位,屬于她的榮華富貴,她怎麼失去的,就怎麼一一奪回來。
她要讓他們都看看,她周書凝比容卿更加優秀,更有資格成為裴淮之的妻子、國公府的主母!
容卿沒有回應周書凝,而是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你的意思是”
老夫人臉上滿是慈祥的笑意,她輕輕的拍着周書凝的手:“既然書凝這丫頭,要向我盡一盡孝心,那便讓她伺候我吧。書凝說的沒錯,這些年,卿兒你也辛苦了。書凝幫你分擔一下壓力,你也能輕松幾分”
玉婷低着頭,氣得咬牙暗道:什麼分擔壓力,分明是過河拆橋。
虧得夫人還挂心老夫人的身體,老夫人可倒好,絲毫沒受影響,根本不怪周書凝暴殄天物浪費了百年人參将周書凝當做心肝寶貝地疼着。
她真替夫人感到不值。
容卿點點頭,很是平靜地應了。
她倒不是怎麼生氣,她看着老夫人蒼白的臉頰,念着過往的情分,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老夫人臨睡前,喜歡喝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