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川彎腰撿起地上撕碎的請帖,從碎片上的字推測出個大概。
走到南婳身邊坐下。
他擡起手臂環住她的肩膀,溫聲說:“婚禮那天我陪你一起去,到時我們大鬧一場,給你出出氣。”
“不,讓他們結,讓他們順順利利地結,風風光光地結,越風光越隆重越好。”她的聲音沙啞卻平靜。
“你不難過?”
南婳凜然一笑,“怎麼會,我高興都來不及。”
沈澤川心裡一痛,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些。”
南婳一滴眼淚都沒有。
哭代表懦弱。
她才不會哭。
她坐得筆直,筆直得都往後仰了。
“婚禮那天,我要親手把他霍北堯,把他們倆全都送進監獄,讓他們也嘗嘗下地獄的滋味!這麼高興的事,我為什麼要哭?”
嘴上說着最狠的話,臉上堆着堅硬的笑,可她眼裡卻滿是悲傷。
沈澤川凝視着那雙悲傷的眼睛,目光漸漸痛成一汪水。
“其實,最好的報複是放下,徹底無視他,這樣你就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了。你過得幸福,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報複。”
放下?
南婳蒼白地笑了。
“放下”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其艱難。
她是真的愛他,這輩子,隻愛過他霍北堯一個人。
她永遠記得那些美好纏綿的畫面。
記得他手指撫過她皮膚的溫度,記得他吻她的時候說她這樣美,記得他說死了也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後來他變了心,連綿的雨夜他開車出去見林胭胭。
她打車在後面跟蹤,他的車尾燈閃閃爍爍,她在後面的出租車裡咬着牙發抖。
一個又一個絕望的夜晚,她哭幹了最後一滴眼淚。
為了孩子,她生生忍下來,忍得心裡長滿結石。
再後來他要離婚,她也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可是,他還是要弄死她,全然不顧她當時懷着身孕。
她懷的可是他的親骨肉啊。
他怎麼能這麼絕情?
她怎麼能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