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剛要說“那怎麼行?”
男人又補了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南婳腦子轟的一聲,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條件?”
“陪我一晚。”
猶如當頭一棒。
南婳愣住了,血液嘩嘩地離開心髒,離開她的身體,全身迅速變涼,變涼。
她臊得眼淚都汪出來了。
怎麼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仿佛女人隻有陪男人睡覺的功能,除了這功能就沒有别的了嗎?
要不是兩人聲音不一樣,她差點以為這男人就是霍北堯了。
她想拒絕,扭頭就走,可是腳擡起來,又輕輕落下了。
這是幫助穆妍的唯一機會了,不能再錯過。
他們全家人都等着她拿錢去救他們,水深火熱地等着。
但是,讓她陪一個不知姓名的男人睡覺,真的很難過心裡這一關,她的自尊心不允許。
這太屈辱了,太屈辱了!
過去的二十六年,她除了霍北堯,沒跟其他人發生過關系,更沒有過這樣荒唐的經曆。
如果可能,她甯願去陪霍北堯一晚,來換取那三千萬,可是霍北堯更過分,他讓她賣給他一輩子做奴做婢、當牛做馬。
她脊背彎下去,仿佛又跪到了地上,“我去給你找個女人好不好?給你找京都頂級會所的頭牌,行嗎?先生。”聲音裡帶着粗粝的悲傷。
“不行。三千萬陪我一晚,做不到,你就走吧。”男人語氣斬釘截鐵,斬斷她所有的後路。
黑暗裡,南婳緊抿着唇,堅硬地沉默着。
三年前那場車禍,傷得她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醒來借了沈澤川的手機,給父母打電話,哀求他們來醫院照顧自己,卻被當成騙子,挨了一頓痛罵。
再打,号碼就被拉黑了。
隻有穆妍,隻有穆妍接到她的電話,二話不說,馬上趕到醫院,衣不解帶地照顧她。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卻給她喂水喂飯,端屎倒尿。
一照顧就是幾個月,出錢又出力,毫無怨言。
她和沈澤川,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
南婳挺直脊背,聲音裡有了種赴死的悲壯感:“先生,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我要先看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