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一會兒。
她擡起頭問南婳:“媽媽,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為什麼我沒有?”
南婳心裡酸溜溜的,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小腦袋瓜,柔聲說:“可是月月有媽媽啊,還有蘭姨。”
“我想要爸爸,丁丁和美美他們都有爸爸,就我沒有。”
月月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裡,寫滿了委屈和渴望。
南婳剛想說“你爸死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月月的爸爸在國外工作,等月月長大了,他就會回來看我們月月的。”
月月巴巴地轉了轉大眼珠,“好想快點長大啊,這樣就能看到爸爸了。”
蘭姨歎了口氣。
南婳聽懂了那口氣的意思:這孤兒寡母真可憐。
在外她是光鮮亮麗小成就的歸國設計師,可是在蘭姨眼裡,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寡母。
在她們那一代人眼裡,女人的幸福始終離不開男人。
輸完液,南婳抱着月月,和蘭姨走出兒童急診大樓。
剛走沒幾步,猝不及防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霍北堯。
他正攙扶着面色蒼白弱柳扶風的林胭胭,往地下停車場方向走。
真是冤家路窄。
一瞬間,南婳記憶回到三年前。
那天她查出懷了身孕,激動地走出婦産科大樓,剛好遇到同樣查出懷孕的林胭胭,然後被她設計,陷入噩夢一般的遭遇
時隔三年,那些屈辱、痛苦、仇恨還是刻骨銘心。
南婳緊緊咬住牙關,把月月往上拖了拖,加快腳步。
出了醫院大門,她們去路邊等出租車。
六月天,孩子臉,說變就變。
一聲響雷過後,大雨傾盆潑下,風把樹葉吹得嘩嘩作響。
南婳急忙抱着月月跑到大樹底下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