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車子翻下山,車子殘骸附近流了那麼多血,她得傷成什麼樣?
傷成那樣,又被野獸撕咬身體,死無全屍。
他心如刀割,痛得難以言說。
夜裡有好幾次,霍北堯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給沈南婳蓋被子。
趁她睡着,盯着她的臉頰出神。
他舍不得睡。
怕睡着了,他的南婳就會離開。
夜色掩映下,他早就分不清沈南婳和南婳。
在他眼裡,此時的沈南婳就是他的南婳。
南婳其實一直都沒睡着。
身上的傷太疼了,黑夜更是無限放大了疼痛的感覺,疼得火燒火燎的,百爪撓心。
加之晚上又睡了會兒,這會兒毫無睡意。
可她一直緊閉着眼睛裝睡。
她清楚地知道霍北堯給自己蓋被子。
蓋完他也不走,就站在床邊靜靜地凝視着她。
她人安靜地躺着,心裡卻在擔心,擔心先生得知她受傷,萬一來看她,和霍北堯撞個正着怎麼辦?
會不會覺得她是個腳踏兩隻船,水性楊花的女人?
她既擔心先生會突然闖進來,又盼着他來。
就這樣,她暗暗捏着手機,一邊提心吊膽,一邊又帶着期盼地躺了一夜。
直到下半夜,實在困得撐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睡到天快亮時,南婳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卻滾到了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裡。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雕刻般英俊的男人臉,近在咫尺。
她身上的刺兒頓時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