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時,他不小心傷到了腿,疼得走不了路,是她用瘦小的身子把他半背半拖下山的。
抵達山下的酒店時,她的腳磨出一個一個血泡。
可她當時怕他擔心,硬是咬着牙一聲沒吭。
還有一次,他高燒不退,吃藥打針都不管用,是她徹夜不眠地照顧他,拿毛巾不停地給他擦手擦腳降溫,眼睛都熬得通紅。
任他怎麼勸她去睡覺,她就是不聽,直到他降溫了,她才累得合上眼。
他沒有胃口,吃不下飯,她變着法兒地給他做軟糯可口的手擀面。
他心情不好,她會想方設法地開導他,講各種笑話,逗他開心。
認識她之前,他很少笑。
認識她之後,他經常會情不自禁地笑。
她親手給他做領帶,襯衫,大衣,還給他織毛衣。
他記得有一次,為了給他縫制一件手工羊絨大衣,她的手被針紮得像篩子。
他心疼得都要碎了,警告她,以後再也不許給他做衣服了。
可她就是不聽,還是偷偷地做,做了一件又一件。
她不會說太多的甜言蜜語,隻是不停地用一針一線,來表達她對他的愛。
那麼好的女人,那麼愛他,他居然那麼殘忍地傷害她,一傷害就是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他心如刀割地想了整整一路。
心裡的愧疚山呼海嘯。
他自責極了,腸子都悔青了。
抵達城南公寓。
來到小區門口,停好車。
把車門哐的一聲摔上。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小區裡,在雪地上留下一個一個深深重重的腳印。
他要去告訴南婳,告訴她,他錯了,錯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