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屈服。
向現實屈服,向命運屈服。
第二天父親發喪,因為今時不同于往日,穆妍一切從簡。
往日和父親稱兄道弟,受過穆家很多恩惠的那些人,一個都沒來。
就連穆家分支的那些伯伯叔叔們也沒來。
大概都怕穆妍向他們借錢吧。
那些債主們倒是來了。
一個個聲勢浩大,兇神惡煞,但都被顧沉舟派人打發走了。
他隻派了人過來,本人沒露面。
簡單的追悼會結束後,穆妍捧着父親的骨灰盒,上了靈車,前往郊外的墓地。
穆家是吃老錢的,祖上就有錢,有專門的墓園。
南婳一路陪着她,握着她冰涼的手。
這種時候說什麼安慰話都是多餘的。
來到穆家墓園。
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
天色陰得厲害。
本就清冷的冬天,凍得人直打哆嗦。
穆妍臉色蒼白,唇色發青。
她和弟弟穆軒在主事人的操辦下,把她父親的骨灰盒放進棺材裡。
殡葬的人拿着鐵鍬往裡填土。
棺材漸漸被黃土埋沒。
穆妍的眼淚像自來水一樣嘩嘩地往下流。
她再也沒有爸爸了。
原本喜好排場,極其講究,奢華一生的父親,最後卻落了個如此簡陋的下場,甚至死無全屍。
南婳拿着手帕不停地幫穆妍擦眼淚。
最後她哭暈了。
南婳和保镖把她扶上車,往回走。
和南婳不同,穆妍從小就是被父親寵大的嬌嬌女,沒吃過什麼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