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裡也是矛盾的,她希望言姝回來,能夠幫幫她們,畢竟這麼多地,靠她們兩個女人,就算玉米收完了,也沒辦法犁地,總不能等着書兒回來幹活吧!
可是言姝回來了,又擔心以後經常來回走親戚,讓兒子心疼。
想到這裡,想起兒子前幾天回來的樣子,呆呆的坐在房間裡,一坐就是一天,飯也不吃,水也不喝,不吵不鬧,死氣沉沉的。
她就知道,書兒知道了她将言姝嫁人的事情。
她還來不及解釋,就聽他說道:“娘,你真是我的好娘,明明知道我的心意,還将姝兒嫁了人。還好姝兒沒死,若是死了,你也别想要兒子了。”
王氏對上兒子痛苦的眼神,她知道,兒子沒有騙她,吓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哭着說道:“書兒,那言姝真的配不上你呀,娘都是為了你好。”
劉哲書仰天笑了起來,笑的眼淚不停的往下落,半晌,才說道:“是呀,是為了我好,所以直接在我心裡插了一把刀,将我所有的念想,所有的開心,所以的幸福,全都割掉。”
“我我的兒呀,娘真的是為了你好!”看到兒子這樣痛苦,王氏心疼的都無法呼吸了,哭着申辯道。
劉哲書平靜的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以後我的事你不要管了,好好對姝兒,否則,你怎麼傷害姝兒的,我就百倍的償還到我身上。
你若是罵姝兒一句,欺負姝兒一次,我知道後,就在身上割一刀。反正你已經讓我的未來沒有光明了,那麼我就一刀一刀将肉都割下來,權當是償還了你的生養之恩!”
王氏記得兒子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是那樣的認真,她甚至覺得,兒子那時沒有了魂魄,隻是個行屍走肉一般,若不是言姝還活着,他或許真的一刀一刀将自己的肉割下來,還了自己的生養之恩。
更讓她痛苦的是,兒子雖然去府城考試了,可是每天晚上,她都夢到,兒子拿着刀,生無可戀地站在她的跟前,一刀一刀的将身上的肉割下來。
每天晚上,她都從夢裡驚醒,甚至害怕的難以入睡。
若不是身體真的不行了,她也不會聽勸,将言姝叫回來。
她覺得,這言姝,就是他們劉家的女人的克星,男人們的禍害!隻要不同言姝相處,就不會讓兒子割肉,兒子就會平安無事。
劉雪梅雖然被娘打的不痛不癢,但是心裡不舒服,她昨天都幹了一天的活,又熱又累,想到家裡還有那麼多地,以前言姝也要下地幹活的,可現在卻什麼都不用幹,心裡就不舒服,情願被娘狠狠打一頓,這樣就不用掰玉米了。
而且,她又覺得娘最近有些不對,若是以前,肯定罵言姝了,可現在還不讓自己罵,若不是天天陪着娘,她都覺得娘換人了。
嘟着嘴不情不願的掰着,反正這麼多玉米,快了娘也不會誇她,慢了最多也隻是被娘罵兩句罷了。
隻是掰着掰着,就聽到前面嘩啦一聲,她擡頭一看,就她娘一頭栽到了玉米地裡,瞬間吓的臉都白了,一邊向王氏跑去一邊叫道:“娘,娘!”
卻見王氏閉着眼睛,任由她怎麼晃,都不睜開。
從來沒有的驚慌瞬間掩埋了她,劉雪梅一邊哭一邊嚎:“來人呀,快來人呀!六堂叔,六堂叔!我娘栽到玉米地裡了,六堂叔!”
六堂叔家的地就在旁邊,劉雪梅一叫,他們急忙跑了過來,見閉着眼睛的王氏,六堂嬸驚慌的說道:“哎呀,五嫂這是怎麼了?”
“五嫂天不亮就下地掰玉米了,一定是沒睡好太累了。雪梅呀,快掐掐你娘的人中。”
劉雪梅哭着說道:“人中?堂叔,人中在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