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早就預料到,哪怕他在長輩面前如何好好表現,也終會有這麼一天。
他怪他們的決定嗎?
不。
他隻怪命運,明明賦予了太多人遙不可及的東西,卻偏偏時刻提醒他,這一切都是虛幻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給别人做嫁衣。
伴随着雨滴落下,他漂亮的眼眸裡閃爍着某種不甘,最終卻都在遮天蔽日的陰雲裡,被壓抑,直到最後一片光暈黯淡,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雨過後的清晨,小麻雀都站在枝頭叽叽喳喳的開起了會。
黎墨郢的院子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熱鬧過,就像是一片死寂的荒地,忽然迎來了生機勃勃的春天。
小婉婉在鳥兒的叫聲中睜開眼睛,發現三哥哥還在睡覺,她揉了揉眼睛,自己起來穿好了衣服。
正當她從黎墨郢的腳邊爬過去,準備慢悠悠的下地,一隻手臂把她撈了回去。
黎墨郢睜開眼睛,黑色的鳳眸如同染了墨色,透着幾縷慵懶,青春期的嗓音正處在變聲的關口,時而清脆如鳥鳴,時而又低沉一點,像琴弦被撥弄時,青澀又蓬勃的震顫。
“上哪兒?”
“要上茅廁。”
黎墨郢這才放開手,這些年他第一次睡飽一個完整覺,意猶未盡的放松讓他貪戀着枕頭,遲遲不願挪動。
想着外面有劉媽跟王媽照應,便任由她一個人去了。
然而黎墨郢一覺睡得太沉,并不知道昨晚下過大雨,劉媽跟王媽總在這邊沒有宿舍,不能在外面一直守着,所以下雨之後就離開了。
小婉婉初來他的院子,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也沒人給她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