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洋娃娃,塞到小婉婉的手裡,然後拉着她的小手往沙發上帶去:“婉婉喜歡嗎?以後常來大媽這裡玩,好不好?”
小婉婉并不覺的朱麗月話有什麼問題,單純以為她是喜歡自己,而且她也沒有像二哥哥說的,讓自己住在這裡。
于是立刻點頭說:“好呀!”
朱麗月心中滿意,看着小婉婉憨态可掬的小臉兒,多了兩分真心的喜歡。
心裡惋惜這幾天身體不争氣,要是能再生一個像她這般的女兒,該多好?
肯定是比現在要強許多。
朱麗月轉眸,将目光落給黎墨冰,看他像個監控器似的在那兒杵着就一陣心煩。
便想将他打發走:“墨冰,我有點頭疼,上次醫生開的那種進口藥丸好像有點效果,在我卧室床頭櫃上,你去幫我找找拿來好不好?”
黎墨冰看出母親是找借口支開自己,聲色無波的說道:“讓傭人去拿吧,婉婉對這裡陌生,我要留下陪她。”
說罷,黎墨冰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朱麗月臉上維持的笑容快要挂不住!
她看着兒子那雙和自己相似的桃花眼,寫滿沉靜的警惕,如同像一根針,狠狠刺破了她勉強維持的假象。
客廳裡的空氣漸漸凝固。
朱麗月勉強維持的慈祥面具也接近碎裂,眼底露出神傷和痛苦的神色。
她擡起手,指着黎墨冰,聲音帶着輕輕的顫抖:“你你咩意思啊?當防賊咁防住你親生阿媽?黎墨冰!我叫你去攞個藥你都推三推四,系咪根本唔信我?驚我會對婉婉做啲乜?”【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防賊一樣防着你親生母親嗎?黎墨冰!我讓你去拿個藥你都推三阻四,你是不是壓根就不信我?以為我會對婉婉做什麼?】
朱麗月不想小婉婉發現他們在争吵,便用了港城話。
黎墨冰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對朱麗月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朱麗月徹底繃不住了,積壓的委屈、化作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你究竟有冇心架?我生你養你,為你謀劃咁多年,我做嘅邊一樣唔系為咗你?你而家就系咁報答我?你到底有冇當過我系你阿媽!”【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生你養你,為你謀劃這些年,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了你?你現在就這樣回報我?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母親!】
她的質問聲在空曠的客廳裡回蕩,帶着一絲絕望的哭腔。
黎墨冰依舊沉默着,但下颌緊繃,眼底翻湧着複雜的痛楚。
他無法理解母親,也不想與她争論,尤其是在婉婉面前。
就在這時,一隻軟軟的小手輕輕拉了拉朱麗月的衣角。
小婉婉并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大眼睛裡滿是疑惑,但是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徘徊在母子二人之間的僵持。
她奶聲奶氣的開始哄人:“大媽,不生氣二哥哥都哭了。”
朱麗月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她看着黎墨冰幹澀的眼角,嗤笑:“哭?他個冥頑不靈、鐵石心腸的東西,怎麼會哭?他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媽!”
小婉婉卻用力地搖着頭,小辮子一甩一甩,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非常認真地說:“二哥哥這裡在流淚,三哥哥睡不好覺,他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