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父親中毒,有些事情先不要說,免得父親傷勢加重。”丫環挑起簾子時,明宛惜的最後一句話也落入了太夫人的耳中,“母親正惱怒中,孫女還沒勸好,若這個時候父親也惱,恐怕與身體無益!”
太夫人臉色凝重起來。
她想起盧氏的一些舊事。
自嫁進侯府,盧氏一直被調教得安分守己,和和氣氣,對自己也還算孝順聽話,太夫人還算滿意,但在沒嫁進侯府之前呢,太夫人可是聽說撫遠大将軍之女,脾氣過急,甚至還有當街打纨绔的事情,可以說是很不識體統。
這種時候,不能讓盧氏因為史氏的事情和兒子起争執,免得兒子因吵鬧給氣傷了。
若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孫女有一句話是對的,這個時候一切以兒子的身體為重。
至于史氏的事情,不急,以後兒子好了,再做決斷便是,這麼一想,太夫人方才被史氏挑起的怒氣,在明宛惜的三言兩語之間,平息了下來。
“母親!兒不孝,勞母親擔憂!”看到太夫人進來,明世遠在床上向太夫人彎腰行禮。
太夫人緊走幾步,一把拉住兒子的手,看到兒子蒼白的臉,心疼得眼眶都紅了:“太醫怎麼說,有沒有事?”
“箭上有毒,不過不是大事,太醫說是可解的,母親放心便是。”明世遠實言以告,
太夫人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可和方才盧氏母女說的意思相似了。
“見過父親!”明宛惜上前行禮。
“你是惜兒?”明世遠上下打量了明宛惜幾眼後,才問道。
“正是女兒!”
“你的身體如何了?能回京了嗎?”明世遠看着女兒,簡單地問了兩句。
“已經沒什麼大事了!”明宛惜溫聲答道。
“行了,她能有什麼事情,她好着呢!”太夫人不耐煩地打斷了父女兩個的話,“平時不惹事就算是好了。”
“母親,這是何意?”明世遠沒聽懂,詫異地道,母親這話裡有抱怨的意思,女兒這麼柔婉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讓母親抱怨?盧氏怎麼教女兒的?
“沒什麼意思,就是你的一雙兒女都好得很,所有人都沒事,有事的是你,你先好好養傷,莫要多關心府裡的事情。”太夫人沒打算和兒子說最近才發生的事情,隻記住方才被反複提到的一點,兒子的身體最重要。
“母親,史氏如何了?”明世遠看了一眼盧氏,問道。
方才和盧氏間的說話,也算是不歡而散。
既然盧氏不賢,他就和母親說史氏的事情,讓母親安置好史氏,由母親出面,盧氏更該聽話的。
這是他欠史氏的!
“史氏能怎麼樣?她才到京中,一路跟着你奔波而來,自然也得好好休息。”太夫人低咳了一聲,含糊地道。
“母親,史氏跟着我很辛苦,兒子答應她的,進京後許她平妻之位!她和京中的那些世家女眷不同,一直跟着兒子受苦,兒子實在不忍心她身份低微,還請母親給她做主!”
明世遠開口請求,連站在一邊的妻女都不顧。
盧氏氣得臉色晦暗,正要開口,衣袖被明宛惜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