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團撇撇嘴,轉身去翻藥櫃。窗棂透進的陽光裡,能看見蕭珩衣袖上沾着的崖壁青苔——他今晨定又去采了險處的藥材。
"給!"阿團扔來一隻青瓷瓶,"這次加了雪山參,比上回的更"
話音未落,院角突然"嘭"地炸開一團紫霧!
蕭珩後撤的速度快得帶出殘影,卻仍吸入幾縷甜膩香氣。霎時間天旋地轉,眼前阿團驚慌的臉竟重疊成沈知楠的模樣——她月白色的中衣,她低頭喝藥時顫動的睫毛,她腕上淡去的疤痕
"你!"他一把扣住藥架,指節生生捏碎了一塊沉香木。體内熱流如岩漿奔湧,尤其是小腹處灼燒般的脹痛,讓他險些咬碎牙關。
阿團捂着口鼻沖過來,臉上還沾着藥灰:"完蛋了完蛋了!我的迷情香配方炸了!"
"解藥。"蕭珩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脖頸上青筋暴起。
"這、這哪來得及配解藥啊!"阿團急得直跺腳,突然瞥見蕭珩猩紅的眼,吓得後退三步,"要、要不你去寒潭泡着?"
玄色身影猛地揪住他衣領,炙熱的呼吸噴在他臉上:"你、敢、說、出、去——"
"我不說!我發誓!"阿團快哭出來了,"可你這樣會經脈逆行的啊!"
蕭珩突然松開他,踉跄着退後幾步。迷蒙的視線裡,遠處木屋的輪廓在扭曲——那是沈知楠的住處。
——不能去。
——會吓到她。
——會傷到她。
他猛地轉身,朝着與木屋完全相反的山澗飛掠而去,衣袂撕裂空氣的尖嘯聲驚起滿谷飛鳥。
後山寒潭映着慘白的月光。
蕭珩整個人浸在刺骨的水中,黑袍如墨蓮般在水中綻開。他死死攥着潭邊青石,石面已被捏出五道裂痕。
"呃啊——!"
壓抑的低吼驚散了夜栖的水鳥。體内肆虐的熱毒與寒潭冰水交鋒,激得他渾身肌肉痙攣。恍惚間又看見沈知楠——她笑着接過孩童遞來的野花,陽光在她發間跳躍成金線。
她大婚那夜,喜秤挑落蓋頭時驚鴻一瞥的羞怯
她闖陣昏迷時,死死咬緊的唇。
她每次行禮時,刻意維持的疏離弧度
"沈知楠"
喉間溢出的名字混着血沫沉入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