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的青石小徑上,晨露還未散盡。荷兒捧着新摘的雪見草轉過回廊,正撞見蕭珩抱着昏迷的沈知楠疾步而來。她驚得倒退半步,藥簍裡的草藥撒了一地。
"楠姐姐這是"荷兒的聲音卡在喉嚨裡。晨光下她清楚地看見沈知楠垂落的手臂上,那些青紫指痕在雪白肌膚上格外刺目。更讓她心驚的是蕭珩此刻的模樣——衣袍下擺沾滿泥濘,發冠松散,嘴角青紫,幾縷碎發垂在染血的額角。
阿團抱着一筐新采的靈芝從藥圃竄出來:"珩大哥,你"他的竹筐"砰"地砸在腳邊。
蕭珩連眼風都沒掃他們一眼,徑直撞開屋門。
"藥。"屋内傳來沙啞的嗓音,像砂紙磨過青石。
阿團手忙腳亂地翻找腰間七個藥囊,系帶纏作一團。他急得直接扯斷繩子,各色瓷瓶嘩啦啦滾落石階。少年跪在地上扒拉出紅綠兩個瓶子,聲音帶着哭腔:"紅瓶内服,綠瓶外敷珩大哥,對不起,都怪我"
木門"砰"地合上,差點夾住阿團遞藥的手。荷兒看着地上散落的藥瓶,突然蹲下身撿起一個貼着"迷情香"标簽的空瓶。
"你又在搗鼓那些危險方子?"她指尖發涼。
阿團頹然坐在地上:"我想改良迷情香的配方新加的石斛藥性太烈"他抓亂滿頭小辮,"藥爐炸的時候,珩大哥正好在旁邊"
荷兒聽後忍不住扶額:“早就說過,讓你找塊無人的地方做實驗,你非不聽這下好了吧。”
阿團聽後忍不住反駁道:“我院子你們一般很少過來,我就沒在意了,又得了新草藥,一時高興就忘了”說到最後聲音漸漸小了起來。
蕭景在一旁道:"所以昨夜二弟他"
"那劑量我放的有點多。!"阿團突然抱住腦袋,"珩大哥内力那麼強,我以為他能撐過去荷兒姐姐你幹嘛打我!"
荷兒收回敲他爆栗的手:“你還知道劑量多啊,你昨夜為什麼不說。”
阿團有些委屈道:“我不是以為珩大哥能撐過去嗎。”
沈知宴聽完阿團的解釋,臉上的表情一寸寸凝固。
他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又猛地攥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雙與沈知楠如出一轍的溫潤眼眸,此刻翻湧着複雜的情緒——憤怒、心疼,最終化作一片沉冷的靜默。
他的下颌繃得極緊,咬肌微微抽動,像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目光掃過緊閉的木門,仿佛能穿透門扉,看見裡面昏迷不醒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