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剛推開門,便見江尋大喇喇地歪在太師椅上,手中把玩着一隻白玉杯,見他進來,挑眉一笑:"喲,接媳婦回來了?"
蕭珩掃過桌上空了大半的酒壺,徑直繞過他走到書案後坐下。
"哎——"江尋突然拖長了調子,折扇"唰"地合攏,"虧我火燒眉毛似的跑來,你讓我查的人"他故意頓住,扇骨在掌心敲出暧昧的節奏。
狼毫筆在蕭珩指間懸停,墨汁滴在奏折上,暈開一團黑霧般的污漬。
"說。"
江尋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他:“你最好一會也這麼冷淡。”
江尋慢悠悠啜了口茶,杯蓋與瓷盞相碰,發出清脆的"叮"聲。他擡眼瞥了瞥蕭珩繃緊的臉色,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楊既明——"他故意将這個名字咬得極重,"楊閣老的嫡孫,自幼聰穎過人,十歲便能默誦《左傳》,十二歲作《策論十三問》,連陛下都贊過此子有宰輔之才。"
蕭珩的指節在案幾上叩出沉悶的聲響。
"沈相年輕時拜在楊閣老門下,是楊閣老的得意門生。"江尋的扇尖在空氣中虛劃,仿佛勾勒出一幅舊日畫卷,"楊家與沈家也算世交,沈知宴開蒙後,便在楊閣老那與楊既明一起讀書了。因為沈知宴的關系,楊既明和你媳婦關系很不錯,用一句“青梅竹馬”來形容也不為過。”
蕭珩在聽到江尋說到那句“青梅竹馬”時,他的狼毫筆繼昨夜後又斷了一支,江尋唰的打開折扇擋住咧開的嘴角,刺激道:“這就受不了了?還不止這些哦~”
換來蕭珩一記冷眼掃來,江尋就當沒看見那記冷眼一般,繼續道:“沈相和沈夫人都很喜歡這個楊既明,而且你媳婦在沒和你成婚前,沈相是有意把你媳婦許給楊既明的。”
"可惜啊——"
江尋的尾音拖得極長,折扇掩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含着戲谑的眼睛。
"陛下先一步給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