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蕭景憋笑憋得胸口發疼,故意提高聲調,"二弟?父皇等着呢。"
蕭珩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臨走前還借着袖擺遮掩,偷偷捏了捏沈知楠的指尖。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樣,看得蕭景差點當場笑出聲——誰能想到昔日戰場上殺伐果決的晉王,如今竟會為片刻分離露出這種表情?
"快去。"皇後忍俊不禁地擺手,"本宮還能吃了你媳婦不成?"
蕭珩抿了抿唇,終于轉身大步離去。隻是走到殿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沈知楠正低頭飲茶,發間那支他親手雕刻的鸾枝玉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路過禦花園的小徑上,蕭景終于憋不住笑出聲:"二弟,你方才那眼神"他模仿着蕭珩的表情,"活像被搶了糖的孩子!"
蕭珩冷冷掃他一眼,耳根卻微微發紅:"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蕭景舉手投降,卻還是忍不住調侃,"不過你總算想通了?早這樣多好,白浪費那麼些時日。"
蕭珩沒有回答,隻是不自覺地摸了摸袖袋——那裡還裝着今晨拾起的帕子。陽光透過樹隙,在他玄色衣袍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想,那些獨自雕刻玉簪的深夜,那些隐忍不發的思念,那些輾轉反側的痛楚從今往後,都不必再有了。
蕭珩與蕭景剛轉過一叢秋海棠,迎面便撞見了踱步而來的皇帝。二人連忙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皇帝随意擺了擺手:"今日南境捷報,政務都處理完了。走,去你母後那邊用膳。"
"父皇,"蕭景忽然笑得意味深長,"不如在此小坐片刻?兒臣有些趣事要說與您聽。"
皇帝眉梢一挑,目光掃過一旁蕭珩驟然陰沉的面色,頓時了然。他捋須笑道:"好啊,去亭子裡說。"轉身時朝蕭景使了個眼色,父子倆默契地加快了腳步。
蕭珩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交頭接耳的兩人,額角青筋直跳。秋風卷着落葉打在他朝服下擺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二弟,"蕭景回頭招呼,眼裡閃着促狹的光,"怎麼不走了?"
蕭珩深吸一口氣,玄色衣袖下的拳頭松了又緊。最終,他還是邁步跟了上去——雖然臉色臭得能吓退三丈内的宮人。
六角亭中,皇帝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快說,什麼趣事?"
蕭景湊近父皇耳邊,把剛才在鳳儀宮的見到的說了一遍。
皇帝聽後哈哈大笑,拍着石桌道:"好!朕的珩兒總算有點活人氣兒了!"他笑眯眯地看向小兒子,"你今早是牽着王妃的手進宮的?"
蕭珩耳根微紅,卻任面無表情:"兒臣與王妃琴瑟和鳴,有何不可?"
"可!太可了!"皇帝撫掌大笑,"早知道就該早點讓沈家丫頭嫁過來,省得你整天闆着張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