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沈知楠心頭一顫。她悄悄擡眼,見他神色認真,不似玩笑,心裡像是灌了蜜,甜得發脹。
"那朝中無事嗎?"
"有皇兄在。"他輕描淡寫地帶過,忽然從袖中取出那塊烏木牌,"明日帶你去個地方。"
沈知楠接過牌子,纖細的指尖撫過烏木牌上那個龍飛鳳舞的"夏"字,微微怔忡:"夏氏拍賣行?"
蕭珩垂眸看她,有些意外:"楠兒知道?"
"嗯。"她輕輕點頭,眼中泛起一絲懷念,"少時大哥帶我去過一次。"
蕭珩這才恍然想起,她本是丞相府金尊玉貴的嫡女,見識自然不凡。這個認知讓他心頭突然一刺——才恍然驚覺,成婚這麼久,他竟一次都沒陪她回過娘家,連歸甯之日也缺席未去。
指腹無意識地摩挲着她柔軟的耳垂,他聲音不自覺地放輕:"楠兒,想回家嗎?"見她擡眸望來,又補了一句,"我陪你回去。"
沈知楠明顯怔住了。那雙杏眼裡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繼而泛起淺淺的漣漪,卻又很快歸于平靜。她垂下眼睫,輕聲道:"不用的,琰之平日事務繁忙,我若想回去自己回去就好。"
這話說得乖巧懂事,卻讓蕭珩心頭酸脹得厲害。他忽然低頭抵住她的額頭,望進她眼底:"和楠兒一起,我不忙的。"
未等她回應,他已抱着她起身:"今日天色尚早,就現在去吧。"大步流星地往清晖園走去,"先去更衣。"
沈知楠被他突如其來的決定弄得有些懵,乖乖摟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穩健的心跳。她确實想念有些想念父親以及母親親手做的八珍糕,還有祖母養的那隻總愛蹭她裙角的白貓。
"真的可以嗎?"她小聲問,聲音裡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蕭珩腳步一頓,低頭看她。陽光透過枝丫,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星。他突然覺得喉頭發緊——原來他的楠兒,這麼容易滿足。
"以後想家就告訴我。"他收緊手臂,聲音低沉而堅定,"我陪你回去。"
沈知楠将臉埋進他肩窩,悄悄彎了眉眼。
清晖園
沈知楠在霜降的伺候下換了一身淡青色繡銀絲芙蓉的廣袖裙衫,發間隻簪了一支翠玉步搖,簡約卻不失貴氣。霜降一邊為她整理腰間的禁步,一邊抿嘴笑道:"小姐今日氣色真好。"
沈知楠望着銅鏡中的自己,雙頰确實比往日紅潤許多。
"王妃可好了?王爺已在院外候着了。"管家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霜降連忙應道:"好了好了。"說着為沈知楠披上一件月白色的披風,"小姐走吧,别讓王爺等急了。"
沈知楠點點頭,緩步走出内室。院門外,蕭珩一襲玄色衣袍負手而立,聽到腳步聲回頭望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很美。"他上前牽起她的手,簡單直白的誇贊讓沈知楠耳尖一熱。
府門外,兩輛馬車已經備好。前頭那輛是蕭珩專屬的玄色鎏金馬車,後面跟着一輛稍小的,裝滿了各色禮盒。
"這是"沈知楠有些驚訝地看向那些禮物。
蕭珩扶她上車,淡淡道:"既是回去,自然要帶些薄禮。"
沈知楠心頭一暖。這些哪裡是什麼"薄禮"。
馬車緩緩行駛在長街上,沈知楠透過紗簾望着熟悉的街景,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她已經許久未曾回府了,不知父親母親以及祖母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