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捧着熱帕子進來,笑嘻嘻道:“王爺如今待小姐可真上心,從前哪會特意送您回屋呀!”
沈知楠望着窗外書房的燈火,唇角彎了彎:“是啊,他待我很好。”
他已經待她如此好,她不應該太貪心,要求更多。
銅盆裡的熱水騰起白霧,她慢慢絞着帕子,忽然想起馬車裡那句“不想來個小崽子”。指節無意識攥緊,燙意滲進皮膚竟也不覺。
(他應當是想要孩子的吧?隻是)
霜降忽然“咦”了一聲:“小姐不等王爺了嗎?”
沈知楠回神,看向窗外那片孤燈。
(荊州礦脈、蕭玠的異動、朝堂的暗湧)
“不等了。”她松開帕子,水珠濺落在妝台上,“他今夜怕是不得空。”
書房内燭火搖曳,映得蕭珩眉目如刀。他剛放下影衛密信,江尋便風風火火闖了進來,連灌兩口冷茶才喘勻氣:
“荊州出事了!”
蕭珩眸光一沉:“怎麼回事?”
江尋一把撐在案上,茶盞被震得叮當響:
“那山脈八成就是礦脈——周邊壯丁集體失蹤,家屬鬧到府衙,起初零星幾個還能壓住,如今已聚了上百人擊鼓鳴冤!”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更麻煩的是,府衙派去探查的差役,進山後無一生還!這事已經八百裡加急報往京城,明日早朝,陛下必會知曉!”
蕭珩手指一頓,叩桌聲戛然而止。
江尋見他沉默,急得在書房裡來回踱步:
“我們剛摸到蕭玠的尾巴,若朝廷大張旗鼓查辦,他定會斷尾自保!”靴底重重碾過青磚,“現在翻臉?我們連他的後手都還沒捏全!可若放任不管——”
”蕭珩冷冷道:“那便換個由頭。”江尋一怔:“你什麼意思?”
蕭珩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在他輪廓上鍍了一層寒霜。他指尖輕叩窗棂,聲音沉冷如鐵:
“明日早朝,那本折子上報的隻會是——‘山脈周邊匪寇橫行,請朝廷派兵清剿’。”
江尋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精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