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第1頁)

沈夫人擦了擦眼淚,聲音沙啞:"老爺,可這樣勉強楠兒,她心裡該多難受"

"長痛不如短痛!"沈自青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趁着這個機會,當斷則斷!楠兒或許會難過一陣子,但總會好的。"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痛色:"那個混賬和他老爹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算他恢複了記憶,楠兒跟着他也不見得能過上好日子。"

廳内陷入短暫的沉默,隻聽得燭火噼啪作響。

"就這麼定了。"沈自青一錘定音,整了整淩亂的衣袍,"我明日就進宮。"

沈知宴看着父親決然的背影,欲言又止。他知道,父親這是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斬斷妹妹再次受傷的可能。

沈知楠獨自坐在閨房的繡墩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案幾邊緣——那裡有一道淺淺的劃痕,是去年蕭珩将她抵在案邊時,他腰間玉佩留下的。

目光掃過書桌,仿佛又看見那人壞笑着将她抱上去時晃動的影子;掠過窗邊的軟榻,耳邊似乎還回蕩着他咬着耳垂說的那句"楠兒不想在這裡試試嗎";最後停在床帳上,那裡仿佛還殘留着他們交纏的氣息。

(每一個角落都在提醒她,這間屋子早已不是從前的閨閣)

她猛地閉上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不要想。

——不能再想。

可身體比記憶更誠實,肌膚似乎還記得他指尖的溫度,腰肢還記得被他箍住的力道,連耳後那處敏感點都在隐隐發燙,仿佛那人還在身後輕吻。

沈知楠睜開眼,看着銅鏡中自己泛紅的眼角,突然擡手将妝奁掃落在地。

晉王府

清晖園内,暮色透過窗紗,為房間鍍上一層朦胧的光。蕭珩站在房中,目光緩緩掃過每一處陳設——這與他記憶中的居所截然不同,卻莫名牽動着他的心緒。

空氣中仿佛還殘留着一縷淡淡的幽香,像是她曾在這裡長久停留過的證明。

"她之前住在這裡嗎?"蕭珩低聲問道,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床榻邊的雕花。

江尋靠在門邊,看着好友茫然又眷戀的神情,輕輕"嗯"了一聲。

蕭珩走到梳妝台前,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着台上的每一件物品:一支玉簪、半盒胭脂、幾本翻舊的詩集這些陌生的物件,卻讓他心頭湧起說不清的酸澀。

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蕭珩猛地蹲下身,五指死死攥住胸前的衣料,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琰之!"江尋快步上前,扶住他顫抖的肩膀,"你别想了"

蕭珩擡起頭,通紅的眼眶中蓄滿淚水,向來淩厲的眉眼此刻寫滿無助:"懷錦,幫幫我"他的聲音支離破碎,"我該怎麼辦"

一滴淚砸在江尋手背上,燙得他心頭一顫。二十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落淚。

江尋沉默地拍了拍好友的背,就像小時候蕭珩在練武場受傷時那樣。有些痛,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緩解的。

天光未亮,清晖園内還籠着一層薄霧。蕭珩在榻上猛然驚醒,額間還帶着冷汗——夢中那雙含淚的眼睛讓他心口發悶。